只能靠智取。
谷粒很快就想到念无相曾经提过“藏经阁只对灵隐禅宗内门弟子开放”,奸笑一声,上了二楼,取来纸笔朱砂,引气入体,一气呵成了变幻符。
这符咒只能随心意变换成别人的样貌,却不会模仿他宗的技艺道法,可对谷粒而言,本就不会什么无相禅,松云峰上的剑法倒是可以耍两招。
心随意动,她很快就变化出一副季原小师叔的样貌,扯了扯胸口的衣裳之后,谷粒以笔作剑,磅礴灵气汇聚于一处,直直刺向书架。
然后,下一秒,谷粒连人带笔被藏经阁丢了出去。
似乎嫌弃她这个外人脏了这支笔,一并不要了。
谷粒拍了拍僧袍,屁颠屁颠往外边走边乐道:“气性还挺大,可惜是个傻子。”
当夜,留守的禅宗弟子有不少人看到佛子状若疯癫,踩着一支破笔杆,离地三尺高,摇摇晃晃地往山门外溜达出去。
“佛子这是……在……御笔飞行吗?”
“师弟,你着相了。佛子看似御笔,实则御的乃是一颗佛心。”
“师兄此言令我大有所悟!”
慢的不如骑驴的谷粒,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御心亲征凡尘的佛子。她研究一番,给自己画了两个加强版的放气符后,助推一番,速度大大提升。
“这也就是我了,若是那秃驴,此刻只怕还在藏经阁里困着呢。”
谷粒一番自我感觉良好之后,已经可以想象念无相重回身体之后,看到自己站在燕来城的激动之情。
她一路释放着巨响无比的气体之声,看到修士大营已经近在咫尺,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绽放出一道霞光。
这放在天已经全黑的燕来城边,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此时城中什么状况尚不清楚,很快,有人将这变故报给了长老,而布下屏障的容茂鹤也疾步走了出来。
霞光越盛,和这深黑的天空对比之下,显得妖艳又夺目。
终于有修士不确定的疑问声:“这,莫不是有人顿悟了?”
他同伴瞠目结舌:“不是吧?选这个时候升境,哪位兄弟啊有点猛哦!”
“这就是真的勇士吧!值得吾辈学习!”
人群还在围绕这位勇猛的仙友做出各种离谱的猜测,容茂鹤已经踩着越发紧凑的步伐往人群稀疏的地方行去。
他面上晕着一层薄怒,可似乎也只是欺骗人的假面具,在这之下有压抑不住的狂喜。在禁制之内,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六徒弟独有的气海灵韵。
原以为这丫头是偷偷跑来,谁知撤下禁制,才知道外面已有霞光万顷,烟云色相,不像是一个筑基初期该有的排场。
容茂鹤为内心的猜测隐隐有些激动,但也知道,此地虽在燕来城之外,却同样也在危险范围之内。
他不会允许夜南天的惨剧再一次重现,尤其是谷粒这个孩子。
容茂鹤想着,一声“剑来”,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朝人越发稀少的角落寻去。
顶着一张和尚皮的谷粒还琢磨着,是先以佛子的身份戳穿这场“看似救赎,实则送头”的陷阱,还是先去找到念无相俩人一起打配合。没待她决定好,就见面前飙过一柄木剑,剑身上站着她师父。
谷粒:“?”
这老胳膊老腿急着干嘛去?
她连忙御笔跟上,就见七色烟霞荟萃之下,有一棵树,这树还挺眼熟。
再往下看,树底下有个人在打坐,周身灵气疯狂汇集,不要钱似得往她气海流淌。
好家伙。
这和尚是真能搞事,顶着她的脸打坐也就算了,还非要选这个时间点破境。顶风作案也便罢了,还要恨不得照亮整个夜空向全修真界宣告——我、谷、粒、要、破、境、啦!
这下好了,把她师父招来了。
谷粒看着这种小场面都头皮发麻,十分庆幸现在自己是念无相,只用负责吃瓜。
容茂鹤见到专心入定的六徒弟,长舒一口气,便立在她身旁开始护法,其间,仰头看到呆呆站在一根破笔上的念无相,也只是轻微皱了皱眉,不多言语。
出去打探情况的谢殊同很快就回来了。人还没落地,八卦的精神已经开始向外扩散。
“师妹啊,大新闻,竟然有人在这种情况下破境,你说他是不是彪——”
树下的容掌门凉凉一笑:“我说她没你欠,你觉得呢?”
谢殊同:。
这小子如泥鳅一般圆滑,很快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一脸关切:“看来小六的气海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重回巅峰震惊修真界了,好让那些嘴碎的人好好瞧一瞧什么叫天纵英才!”
掌门这话听的舒服,连带着看这没个正形的徒弟也顺眼许多:“过来,给你师妹护法。”
谢殊同逃过一劫,连连应是。往旁边一站没几秒,又忍不住问:“师父,你说师妹这次搞来这么大阵仗,会不会是连升?”
容茂鹤心底也有这样的猜测,但他担心,万一是雷声大雨点小,会给谷粒造成太大的压力,毕竟是刚刚恢复,稳扎稳打才是最好的。
于是,他瞪一眼四徒弟:“闭嘴,别影响你师妹。”
谢殊同倒果真不再言语。
又这么等了好半晌,无聊的谢殊同认出高空中踩着一支破毛笔的人就是念无相,眼神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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