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1
好家伙的,合着这顿饭他们从一点半一直吃到了五点半。
楚燃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有要走的意思,犹豫片刻——虽然觉得这大概没什么用——还是提醒了一下。
“那什么,现在都五点二十了,咱是不是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今晚还得打包行李呢。”
意料之中地没人响应。
他们最后回到寝室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七点。
负责带队的老师脸黑的跟锅底儿一样,对着一群喝的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的小朋友们,又实在无话可说,捏着鼻子压着火气点完人数让他们回去洗漱睡觉,然后继续玩儿命给另外几个到现在还没回来的打电话。
说真的,要应付这么一群“大龄熊孩子”,楚燃也是蛮同情他的。
尽管他自己就是“大龄熊孩子”之一。
左右其他人都没收拾箱子,楚燃也就随大流地洗洗睡下。
他倒是没喝酒,但这十几天来积攒下的疲惫压到这会儿基本也到了极限,楚燃人刚沾着枕头就睡熟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竟还是六点一刻准时睁开双眼。
啧,果然生物钟这种东西……
就是在能偷懒的时候拼命阻止你偷懒,在不能偷懒的时候又死活按着不让你起床。
楚燃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从北北床上下来,拿着牙杯和毛巾去洗漱。
他洗漱完从水房出来,正撞上一身加绒运动服,挂着耳机拿着随身听的苏昼小心翼翼地关上他们寝室的房门,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去晨练。
“起的够早的啊,苏大佬。”
楚燃随意打了个招呼。
对方应了一声,忽然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我去跑步,要不要一起来?”
“……你确定?”
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楚燃扫了一眼外头银装素裹,茫茫一片的操场。
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操场还没清理,这两天本校生的间操和体育课可是都停了,他们总不能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搁雪地里跑吧。
“没事儿,后头有个小操场,是他们学校体育特长生训练用的,昨晚上就收拾出来了。反正你要去就现在换衣服,我等你一会儿。”
苏昼大佬嘴上说的是“全凭自愿”,眼神里却是简单明了的“一起锻炼”。
楚燃不抗拒跑步,对苏昼印象也不错,于是点了点头,回了句“好啊”,然后迅速把洗漱用品送回房间。
两分钟后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梭织夹棉的长裤和冲锋衣——
虽然这玩意儿不是什么正经运动服,但好歹也够活动开,再往薄了穿他是不太敢的。
他们在两百米跑道的小操场上匀速跑了十几圈,为了避免感冒,两个人都是微微有些出汗就停了下来,往回走的时候顺便闲聊了几句。
——内容上跟竞赛直接相关的闲聊。
其实楚燃一直挺好奇苏昼是怎么训练出这种近乎计算机水平的计算能力的,这会儿倒是得到了答案。
除了本身就是天赋型选手之外,苏大佬对数字的敏感度也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他家里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一个是物理系研究力学的,另一个是土木系研究结构的,别人家孩子拿积木搭城堡的时候,他摆弄的就已经是正经的建筑力学模型了。
这样天长日久耳濡目染出来,比其他人底子好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楚燃感觉这里头可能涉及到一个类似“幼儿早期大脑开发”的课题,也觉得这个办法听上去不错,但别说他肯定来不及,就是楚然九成九都已经超龄了。
倒是对方中学之后的一些训练方法比较值得借鉴。
苏昼介绍经验的时候,楚燃听得很认真,听完也给对方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窍门和方法,尤其是图论这部分。
虽然他的办法隐约有那么点儿“歪门邪道”的意思,但从计算机的角度入手确实会简单直观许多——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他俩聊了一路,回到宿舍楼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加上了微信。
这会儿其他人差不多也都醒了。
除了个别实在是喝过劲儿了的嗷嗷着头疼不肯起来之外,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在收拾箱子。
他们今天上午九点开始闭幕式,十二点闭幕式结束之后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在这儿住了十三天,要说不舍得确实是有的,但其他人都走了,也没人想在这儿磨蹭到最后,积极如宋成程这样的已经在琢磨能不能把箱子带到闭幕式上,等闭幕式一结束就直接走人。
楚燃没那么急。
反正他订的是晚上七点半的机票,理论上四点往机场走就行。
不过他也懒得再往回折腾,索性把箱子寄存到了门口大爷那儿,也是预备着闭幕式结束就不回来了。
早上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时候楚燃还不觉得,然而等他走进闭幕式的多功能阶梯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之后,熟悉的紧张感却是瞬间就找了回来。
不出意外,这次集训队选拔的第一名应该就在他和苏昼中间了。
除非苏昼也在最后一场考试里翻了船,而之前排名第三,只在一试里扣过分的张佳茜却以满分通过了最后一场考试。
算分数权重的话,还真说不定鹿死谁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