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呀。”洛白欢喜道。
告别老太监,洛白将那块玫瑰糕吃完后,就在林子里变作了小豹,将衣物熟练地卷好背上。只是发簪不比玉冠,没有两条系带,不能固定在头顶,只得卷进衣衫里一起背着。
他轻车熟路地到了乾德宫,先去看看漂亮哥哥回来没有,转了一圈后没有找着人,只能怏怏离开,去找那群野猫玩。
只不过他前爪刚刚离开乾德宫,后爪楚予昭就回宫了。
后殿的汤池子热水氤氲,楚予昭闭眼靠在池边上,两臂舒张搭在池沿。一头黑发披散着,水珠沾在浅棕色的肌肤上,再顺着遒劲有力的肌肉线条往下滑落。
成公公指挥一名小太监,将半桶药水倒入池内:“陛下,刚才御医诊脉后,不光开了口服的汤剂,还选了几种药材,说熬成汁加在汤池子里泡泡,可以更快的驱出体内寒气。”
楚予昭的脸色依旧苍白,他咳嗽了两声,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却依旧闭着眼没有睁开,成公公便带着人安静地退下了。
成公公退到门口,正抬手拉门时,突然看见楚予昭身后的池边上,有一团模糊的人影,似乎就跪在他身后,两只手搭在楚予昭肩头。
“陛下!”成公公失口大喊出声。
楚予昭睁眼看来,成公公几步就冲到他身旁,面色惊慌地左看右看。
人影已经没了,这洗浴室很空旷,所见之物一目了然,并没有人可以隐藏身形。他又抬头看房顶,疑心有人趴在上面,身影落在了下方。
但房顶的透明琉璃瓦皆是完好,也并没有人。
成公公惊疑不定的样子落在楚予昭眼里,他不动声色地问:“成寿,发生何事了?”
成公公这才收敛心神,忙躬身回道:“奴才该死,刚才竟一时瞧花了眼,奴才该死。”
楚予昭却没有生气,只淡淡道:“退下吧。”
“是。”
成公公赶紧退下,伸手关好了门,带着两名惶惶不安的小太监伺立在门旁。
他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一时觉得是自己眼花,一时又觉得人影手足俱全,活灵活现,活像是真的。他心中暗暗焦急,琢磨着去找御医私下开两剂方子,在陛下身边伺候着,可不能得上什么癔症,得随时耳清目明才是。
洛白从乾德宫出来后,又去和野猫们玩上朝的游戏。不过这个游戏他已经玩了几天,并没有增添新的内容,总就是上茶,砸树叶卷成的杯子那一套。
玩来玩去的也有些腻了,今日砸过杯子后,就想去东边的园林里逛逛。
他的活动区域,除了去乾德宫,就是玉清宫所在的西园子,也谨记着元福姨的叮嘱,不去湖边玩水,不惦记着去掰藕摸鱼,湖上的莲花开得再好,他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行。
可元福姨没说不准去东园子啊。
走走走。
洛白带着一干野猫,经过满溢着荷香的湖泊,蜿蜒曲折的长廊,被阳光铺满的草坪树林,浩浩荡荡地冲向东园子。
偶尔会在路上遇到个把内侍宫女,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大胖白猫飞驰而过,还来不及瞧仔细,身后呼啦啦又窜过去一群野猫。内侍宫女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规模的野猫群,赶紧端着托盘闪至路旁。
东园子明显有人时常打理,路面上干干净净没有落叶,林木都被修剪得很齐整,花圃的花儿也很漂亮。
洛白慢下脚步,悠闲地开始溜达,野猫们平常很少来这儿,此时跟在他身后,也好奇地左顾右盼。
只是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盘,它们将那些张牙舞爪都收了起来,平添了几分小心。有活泼的小猫扑进草丛抓蚱蜢,也被母猫厉声唤回。
园林很大,野猫们逛着逛着,在洛白的带领下,停在了一处小花园外。
花园的草坪上,两只健壮的孔雀正在悠闲散步,垂着收拢的尾羽,不时在草坪里啄食小虫草籽。
野猫们一直在这后宫花园生活,连鸡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孔雀,现在个个都把头伸进铁网,看得目不转睛,有几只干脆爬上铁丝网,挂在上面看。
洛白也没见过孔雀,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大鸟还是奇怪的鸡,也就凑近了铁网,想学那些野猫,将头伸进去。
可他脑袋比野猫大,外面一圈都被铁网挡住,只能伸进去黑黑的圆鼻头,脸就贴在铁网上。
此时远远看去,这片铁网上长满了猫,其中一只身形比普通猫大出一圈的白猫特别显眼,不过都挺安静。
看了片刻后,洛白便失去了兴趣,但野猫们看得津津有味,他便也不扫它们兴,只靠在铁网上等着。
臣子想看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它们啊。
洛白闲闲地背靠铁网,两只后爪交叉站着,前爪就搭在身侧两边的铁网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草,一副豹中浪荡子模样。
等了片刻后,他从挎着的包袱卷儿里摸出块枣糕,用爪子掰下一块,拢在爪心,从网格里矜持地递了进去。
送给你们吃哦。
两只孔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收拢尾羽,撅了个屁股对准他。
洛白讪讪地收回爪子,见旁边几只猫看着他,便将那块枣糕还有剩下的都分给了它们。
但这两只孔雀想必是被人精心伺候惯了,性情有些骄纵,被一群猫围观便不太乐意,气恼地鸣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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