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就寝,她倒是?没有逃避地侧身朝向里面了。斛律骁在她身侧躺下,见状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轻笑一?声:“今晚不来了么??”
谢窈闭着眼装睡,只作未曾听清。斛律骁单手将人抱进怀里,故意道:“昨夜主动投怀送抱、要?和我生孩子的是?谁?一?晚上叫了我十?几声的陆郎,不再来一?次,怎叫窈窈识得究竟谁是?陆郎谁是?恪郎?”
虽是?逗她,实则他想起昨夜之事便是?满腹的火气?。昨夜他本想温柔些,可只要?一?想到她的主动她的回?应都是?因为将他认作了那个人,他就恨不得连她那把好嗓子也一?并捣碎了。
谢窈双颊升温。
他是?她的丈夫,和她行这事也是?理所当然,她不能?拒绝。何况自己理亏在前。可,可真要?与他行周公之礼,她又有些过不去心中这道槛。
心间犹在挣扎,他薄唇已落在了颊侧。她轻轻地瑟缩躲了下,他如得了鼓励,沿着那流畅的下颌线反复轻吻。如此不过几次她便软成了一?团绵,他解开罗衣,令彼此毫无遮掩地贴合。
??截雪藕似的腿也被他揽起,夹在了他腰际??侧。他把她蜷缩的左手手指一?根一?根打开,同?她双手交握,右手却牵着她右手搭在了自己颈后,在她耳畔缓缓动着唇:“窈窈现在记起来了么??”
“窈窈最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喜欢我这样……都忘了么?。”
这样是?哪样……
谢窈耳珠红如玛瑙,目光无处安放地落在了头?顶新?换的莲花宝相纹绢纱上,是?个逃避的意思,下巴却被他捏过,??人视线交汇,他眼中蕴着清浅温柔的笑,语声温软:“看着我。”
“好好地看着我,感受我。”
“下回?,可再不许把我认成他了。”
语罢,他腰身一?沉,谢窈突兀地咬唇,眼前如生水雾,打湿双眸。
足上赤绳金铃疾响,烛光摇曳晃动,像极了幼时夜里坐在秋千上、被陆郎推动时抬头?望见的漫天荡漾的星河。又如见了一?汪湖泊,秋风拂过,潮波升起又落下,只留下炫丽的白色浪花……她被烛光晃动得神思渐失,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如同?茑萝攀附松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却一?直忽轻忽重、不紧不慢地吊着她,既不让她迷失沉睡,也不让她清醒,嘴上问:“这回?记住了吗?我是?谁?是?你的陆郎吗?”
她觉得羞窘,不肯答,他便始终不肯给个痛快。谢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不、不是?……”
“那我是?谁?”
她起初哭哭噎噎并不肯叫,被折磨得狠了,也就颤着嗓子唤了声“恪郎”。斛律骁见好就收,骤雨疾风过后,她从?炫白的天上世界重新?跌回?人间,夹在他腰间的??截雪藕乏力地滑落,交握在他颈后的小臂却骤然收紧,仍旧抱着他,滚烫的粉颊偎在他颈下,双目失神,兰香细细地换气?。
斛律骁意犹未尽。
他低头?爱怜地吻她,吻她珠汗涔涔的鼻翼,吻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薄唇贴在她已经愈合如新?的额头?上时,不由得心疼地喃喃:“撞什么?灯呢,我撞着不舒服么??你要?报复我,又何必作践自己……”
忆起那一?幕,他至今还心有余悸,担心又如上一?世一?般,一?尸??命。所幸她并没有怀孕,虽然失去记忆,比起来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倒是?若能?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与她有个孩子,届时父兄亦在,一?家团聚,兴许到了那时,她就能?接受他了……
“什么??”
她未曾听清,也听不懂。斛律骁回?过神来,在她唇瓣上蚊子似的轻叮了口,笑着问:“没什么?,我是?问窈窈,这回?总该记住了吧?”
谢窈雪脯起.伏,红着脸不言语。她一?只手还隔在二人紧贴的腹间,便欲推开他,却闻见一?声闷哼,手指触到一?道疤痕。
“这是?什么??”
她挪开手,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神一?瞬黯然下去。斛律骁笑了笑,道:“某只不听话的小花猫掏的,肠子险些都给我掏出来了,当真毫无美感。”
谢窈有些害怕,不自在地撇过脸去。腰肢却被他双手有力地托起,他翻身平卧着,看着她微微地笑:“我还有伤,不宜此事,这回?换窈窈来好不好?”
怎么?还来……
她不是?不知人事的闺阁少女,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彻底红透了脸:“……我想睡觉。”
“可不这样,你又怎么?记得住我呢。”斛律骁唇角噙笑,温柔地看她,“窈窈可是?说过的,他只会碰你一?次。那,这自然就是?我和他的不同?之处了。”
这是?什么?歪道理?
谢窈又羞又恼,然骑虎难下,他半点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又因了昨夜的事心中含愧,只得红着脸缓缓地坐下了。
……
八月,等到红蕖凋尽、丹桂飘香的中秋之时,谢窈记忆已稳定了不少。
虽然仍是?记不起有关北齐的一?切,但好在,她已能?记住自己如今的境况,不至于每日都要?惶恐不安地问丈夫他是?谁了。
斛律骁不愿她陷在有关陆氏的记忆里,设法开导她,用她喜爱的琴棋书画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令她渐渐地接受了与陆郎和离改嫁的“现实”。
另一?边,因谢父在府中隐瞒身份地住着,每日无所事事,老?人家难免烦闷。斛律骁又从?太学里搬回?许多的书籍叫父女??个解闷,尝试着鼓励妻子重修注书的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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