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堪称完美的身体上有着相当惊人的伤痕。
沈千帆也说不清那些到底是刀剑伤还是什么,其中最长的一道,一直从上腹蔓延至胯骨。
要不是楚行洲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他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具被人开膛破腹的尸体了。
有点吓人,沈千帆心想。
他从小是个乖巧懂事的三好猫咪,猫德满分,打架这种累活都是烛阴来干的。
太阳花小区里的大妈吵架只会跺脚扇巴掌扯头发,抄起人字拖你追我打,连烂番茄臭鸡蛋都不舍得扔一个。
但是妖类打起架来,声势浩大,拉帮结派甚至演变成火拼是常有的事,不打死几个妖都称不上是一场打架。有些妖力较强的甚至能把互殴变成术法乱斗,当年沈千帆在收容区的时候有幸目击过几次。
沈千帆的两个干哥哥就是属于比较能打的那种,尤其是烛阴,各方面群架势力都想拉拢他,但是他们通常谁也不帮,就一起在夹缝中当老阴逼,冷不防咬路过的仇人一口,搞得整个收容区人人自危。
虽然不少妖族恶霸都喜欢毛茸茸,很想把当时还是小奶猫的沈千帆抢回去狠狠/撸一顿,但没人敢动手。
毕竟谁也不想走夜路的时候冷不防被毒蛇咬了脚后跟。
沈千帆不止一次在参与斗殴的其他人身上看到过类似的伤痕,但是看到楚行洲身上的伤痕,还是忍不住皱眉。
——像这么严重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刚才沈千帆看得分明,他肩胛骨的位置也有一道伤口,和锁骨是前后对称的,像被什么东西贯穿了,看样子会伤到骨头。
肯定痛死了。
沈千帆想想那场景就忍不住倒吸凉气,他被人踩着尾巴都觉得疼,别说身上被戳出一个窟窿了。
楚总真可怜。
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不再流血,但痕迹抹消不去,还是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浅淡的痕迹。
沈千帆也看得不太分明,他想:是很久以前就受了伤吗?那时候楚行洲才几岁?
这让他更惊讶了。老金总称得上是赤水市商圈里说一不二的风云人物,几个儿子都是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怎么就楚行洲哪哪儿都是特例,不知道是从哪个修罗场里钻出来的。
——难道传言是错的,楚行洲根本不是什么私生子?
沈千帆在公司干了好几年,老金总这人他很熟悉,典型的见钱眼开、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自己不肯拔毛就算了,甚至还老喜欢拔别人的毛。不管是猫毛,兔毛,还是人毛,见毛就拔。
沈千帆被他克扣过几次员工全勤奖金,早就在心里狠狠记下了一笔。
就老金总那实力派精英的长相,油光发亮的脑壳上毛都不剩几根了,楚行洲能是他儿子才怪!
但如果非亲非故,金总那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乖乖把自己的产业全都交给楚行洲呢?楚行洲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小朋友,还真就手眼通天了不成。
沈千帆觉得这个人楚行洲背后的故事可能比他想象得要复杂许多。
但是那些纷争都不关他小猫咪的事,他只是收了贰先生四万块钱,卖身为猫来讨楚行洲欢心的。
楚行洲抬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猫,顺手抓过一件外套,披上了。
他朝着猫咪沈千帆走过来,一手开灯,一手托住猫咪抱了起来,带着他进了厨房。
厨房的锅里已经盛满了金黄的小鱼,热烘烘的,散发着喷香诱人的味道。
楚行洲把猫咪放到了餐桌上,把小鱼装到了雪白的餐盘里,推到它面前。
“要吃吗。”
雪白的小猫“喵”了一声,用鼻子闻了闻餐盘,大快朵颐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现炸的小鱼,还是温热酥脆的,带着油水,一口咬下去就是比豆腐还嫩滑的鱼肉,喷香鲜嫩的汁水四溢。
这种小鱼几乎没有刺,口感非常软嫩,连娇弱的猫咪宝宝也可以吃。
沈千帆下了班就来打工了,没吃晚饭,还在门外淋了一场雨,现在筋疲力尽饥肠辘辘,连假客气都懒得客气了。
吃了楚总大半盘小鱼,沈千帆才满足地抬起头来。
这一碟小鱼是楚行洲自己炸的,他给猫咪沈千帆洗完澡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换掉自己的湿衣服,而是先给他炸了一碟喷香的小鱼做晚饭。
沈千帆看着盘子里只剩下最后两条小鱼,想起来楚行洲还没吃晚饭,于是客气了一下,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喵。”楚总,你吃啊。
人类应该是不喜欢吃这种东西的,不过楚行洲好像不在乎。他笑了笑,还真的用筷子夹起了一条小鱼放进了嘴里,然后把另一条喂给了沈千帆。
“一人一条。”楚行洲说。
“喵。”成交。
吃完一盘小鱼,沈千帆扭捏了片刻,跳到了楚行洲的膝盖上,总算是开始了他猫生的第一次营业。
猫咪坐在他腿上舒展身体,就好像是在邀请他来摸自己。
沈千帆现在就像一个忐忑不安被抬进寝宫的新晋秀女一样。他说不清楚到底是希望楚行洲摸他还是不摸他,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小猫咪主动投怀送抱,换柳下惠来恐怕也未必忍得住。
果然,楚行洲伸出手,温柔地搭在了猫咪的颈后,轻轻摩挲了片刻,一路顺着脊背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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