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鳌认出了珠言,见她无父无母,一个人艰难地生存,还要常常被人欺负,想着能如何帮她一下,也算是报了她上次的恩。
过了几句话,了解了一下后,启鳌发现这小女孩人识深处竟藏着灵识,还是道气极纯的灵识。
道人在灵识觉醒前以凡人的身份生活,这种情况很普遍,但还从来没有把灵识隐藏在人识之下的情况。
“先例就是神迹”,这句话是记载在神族的信条,但不代表这女孩有神迹,只能说她是特殊的,是值得期待的。
于是,启鳌就沧海拾珠收了珠言为徒,把她带回了灵兰山,收入自己门下,做了游鳌宫的弟子。
如今,她从一个灵识尚未觉醒的凡人,已经进阶到天灵期,可谓没有辜负启鳌的期待,启鳌也在等待,等待她冲破天正期后的表现,到那时,她算不算神迹自会有结果。
所以,启鳌收珠言是有目的的,在培养她教她道法上,他自然是精心地、尽职尽责的。怕她受到不好的影响,成长的歪了,才在生活上对她处处照拂。就连他住的外殿与内殿,也特例允许她进出,甚至可以动他的东西。
还有她逾矩不唤他师尊之事,启鳌也未纠正,只因曾听到她在梦中唤父母双亲,醒来后说师父里有个父,师兄里有个兄,是不是代表她又有家,又有亲人了。
这样一个让人期待的,修仙成神的好苗子,加之她一贯乖巧听话,尊师重道,启鳌纵是再当她为蝼蚁,也是他眼中不一样的那只。
“对了,去后殿拿一盒助术丹给厅奇送过去,我记得他是留风的弟子吧。”
珠言答:“厅奇师兄正是茗凡楼的弟子。”
“不是本门师兄给的东西,要记得礼尚往来。”
珠言:“师父不用担心,言儿心里有数的,不会让别人挑咱们游鳌宫的礼。”
启鳌:“不是为了这个。你不比别人,有凡界的家世或生在道人之家,别人有的,你也要有,别人没有的,你更该要有,对我游鳌宫的人好,我自然也会厚待。”
珠言眼眶泛潮,她声音带了鼻音,“言儿知道了,言儿明白了。”
此时,她觉得说再多的谢谢也无法精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意,这样的仙尊,这样的师父,她一定要得到。不说灵兰山大部分众道都喜欢她,站在她这一边,就算有一天,她没人支持了,她也要赖在师父身边,永远不会放手,永远不会离开。
珠言拿上助术丹去到了茗凡楼,刚走到外墙,就听到厅奇师兄说: “师父,师姐们还被关在白池海中,这都好几天了,您真的不管管?”
留风上仙的声音:“仙尊已知晓此事,以他一贯约束束心宫的手段来看,既然他未出声,未让放人,你师姐们肯定不会是无故被罚。”
正在珠言犹豫要不要先走之时,就听留风上仙道:“不要站在墙外了,进来吧。”
珠言握紧丹盒,闪过高墙。
“拜见上仙,弟子是来找厅奇师兄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上仙,不知可否有打扰到上仙议事。”珠言态度恭谨,声音清脆,入耳舒服。
“珠言师妹找我有什么事?”
珠言亮出丹盒,“上次得了师兄的焦团,甚是好吃,拿了两颗助术丹,给师兄尝尝。”
助术丹只有游鳌宫才有,是有助修行的好东西,吃过的都知道,其味道绝美。这样有益修为又美味的丹丸,当然是众道求之不得的。
厅奇没想到,一盘子焦团竟会换回两颗闻名已久的丹丸。他看了眼师父,得到首肯才接过丹盒,“谢谢小师妹,不过一盘焦团,你不必如此客气。”
说话间,留风上仙站了起来:“你们说话,我先回去了。”
珠言与厅奇送了上仙出去,珠言眼珠一转,问道:“厅奇师兄,两位师姐还没出来吗?”
厅奇:“你也知道此事了,是啊,当日师姐只来及传回两三句话,说是要被关七天。我师父出关后有所参悟 ,一时没人敢上前打扰,昨日才跟师父禀了此事。”
珠言幽幽道:“白池海,那地方阴寒至极,现在又不是开海的日子,师姐们真可怜,要受罪了。”
“可不是,束心宫欺我师父不在,随意欺辱小辈弟子,”说着忽然降了声量,小声道,“不要脸。”
“师兄先不要生气,攀古上仙也不能乱罚人吧。”珠言也小声地道。
厅奇:“反正不至于被罚的这样重,师姐进去前说了一点,她们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说了实话罢了。”
“不过,她罚完我师姐也没落好,被仙尊打伤了。”
珠言一楞,马上换了表情,“你是说,我师父打了攀古上仙?”
“你可别去问你师尊,也别跟别人说,我是昨天在我师父那里,听厚尚上仙说的。师父闭关错过了好些事,厚尚上仙是特意知会他知道的。”
“哪天的事情?”
“就,罚师姐她们那日。”
珠言算着日子,算是解了一个疑问,原来那日师父设了两道禁制,是在为攀古上仙疗伤。
上仙被仙尊打了,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师父也要顾着她的面子,毕竟还挂着道侣的身份。
厅奇既已说了,一时刹不住话头,把那日上顶大殿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
珠言默默听着,时而装出极感兴趣,或者惊讶的样子,引得厅奇倾诉欲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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