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启鳌手中忽见一塔。乌天四见此,因他走回门派阵地时站到了允参那一侧,想着抓到机会时刻教导弟子,他低声道:“此为锁魂塔。塔高三层,只锁一魂,为亦正亦邪之物。锁邪魔之魂,可令其不能再作乱,锁无辜冤魂,可使其保住残魂,待来日重见天日。”
允参仔细看着认真听着,知道这是师父在教他,不敢有一丝懈怠,同样低语道:“弟子回去会书写下来,记在心里的。”
乌天四嗯了一声,对这小徒的态度很满意。
广场中间,就见仙尊冲着锁魂塔道:“让心,出来吧。”
这名字一出,最激动的莫过于游鳌宫的弟子了,连夜灵子这种向来稳重的性子,都忍不住出声:“大师兄?”
所有人都很惊讶,上仙们也是,让心不是被灵彩吸光灵力,连魂元都没有留下吗。
允参感受的到身旁师父的惊讶,他看向从塔中飘出的人形虚影,这人是谁?师父怎么这会儿不说了。
整个灵兰广场上,只有三个人没有表现出惊讶,就是最近山上新收的三个徒弟,允参、乔商与提前知道大师兄回来的阿鼓。
场上的灵兰弟子们,很多都受过游鳌宫这位大师兄的帮助,让心师兄美名在外,实打实地好人缘。当初珠言小师妹能那么快地被大家认可,跟让心一直带她在身边为她背书有很大关系。
待看清那虚影,确定真的是让心师兄后,很多人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有些人直接喊了出来:
“师兄!”
“让心师兄!”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让心残魂不稳,还是让他先把事情说了,大家安静。”
仙尊开口,众道自然听命,况且也想听听让心师兄要说什么,能事关到一件旧事传言。
让心面向众人,熟悉的声音在灵兰弟子耳边响起,还是那样的温润如玉。他道:“当年,师尊与攀古上仙结誓侣的前一日,我与珠言去彩霞池采灵彩,其实那一日我就被困在了彩霞池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听到此处,所有人或疑惑或皱眉头,不明白他要说什么,怎么可能被困在那里那么久,珠言师妹不是也在吗,完全可以自救或求救的,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大师兄在里面求生不得?
“呵,”薛祝不合时宜地轻嗤一声。
倒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份注意平复了他们的窃语,顾不得疑惑让心之言,在心中同问:你呵什么。
让心很快就给他们解了惑,“珠言私藏了数只灵彩,把它们饿到极致,假装误伤我后,让我的血流到池中,再放出那些饿极的灵彩,在我不备被这些饿鬼拉下去之际,还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一把。”
“饿极的灵彩与被我血液吸引过来的其它池中灵彩,一下子覆到了我身上,但以我的修为还可以应付,可我那时哪知道,这一切都是珠言有预谋的谋杀。”
被让心这番话震的,全场安静,落针可闻。连薛祝都不再是一脸冷然,珠言这个名字同样能勾起他内心最大的仇恨。
厚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说,你的死是珠言害的?”
让心:“是的,上仙。珠言不仅与灵彩里应外合,把我困在了池中,她还为了能让我的死来配合求救时间,不让那些灵彩一次吸干我体内的灵力,眼睁睁看着我受足灵力被慢慢吸光的折磨。”
留风也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心:“我也想知道,我在死前问过她很多遍,她都不说。但我醒过来后,听师尊说,她在攀古上仙与师尊第二次结誓侣的时候,喊出了一句话。”
经让心这么一提醒,大家自然都知道是哪句话了。
薛祝在此时插话道:“我师父怎么可能是魔,她在除祟时遭珠言暗算。可惜有的人善恶不分,非要救恶人,害得我师父祭出十灵正身而不得归,最后竟是丢了性命,可这还不算完,珠言这魔女,不甘被我师父设计杀死,竟仗着比她晚些咽气,师父不能自辩的机会,故意诱导众人,往她身上泼脏水,其心何其歹毒,难怪是魔。”
启鳌在此时轻轻说了一句:“阿古她并不在乎自己的死后名声,她就算死在珠言后面,也不会给自己辩上一字,她的目的就是除恶,只要能把珠言杀死,她就无憾了。”
薛祝不服,正要再说,启鳌没停接着道:“她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我在乎,我不能让她在死后,还被人嚼舌与魔有染。”
薛祝“哼”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你为她正名,现在想起来了,晚了。”
薛祝如此与仙尊说话,仙尊却没有驳他,就任他这么说了。
众道哪里知道,仙尊十分认同薛祝所说,这几年里,他光想着如何重生阿古,头一年他有神迹在手,是很有把握能重生阿古的,后两年里,神迹被人偷了一抹走,他天天患得患失,每日都生活在失去她的恐惧中,哪有心思来想其它之事。
再说,他对那日珠言所说,根本没往心里去,当日最后,他看清了攀古要做什么、珠言要做什么,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一些,没有再去追查真相是因为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攀古死了,死在了他的面前,于他来说,复活她,是他往后余生唯一的目标。
如今,听到薛祝骂他,他除了认同自然不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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