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兆槐说:“红烧肉是我拿手绝活,下回想吃,你准备好肉和佐料,我来做。”
“你是不是很会做饭啊?”
“很会谈不上,但肯定比你熟练。我以前在外企打工,十几个人到德国出差,晚饭都是我做的,尤其是一道红烧鸡块,回国后他们还念念不忘。”
郗萦诧异,“宾馆里还能做饭呀?”
“我们自己带电磁炉去,反正住的是家庭式旅馆,管理比较松。而且我们都是晚上偷偷做,一个月下来,厨房里到处都油腻腻的,负责后勤的小实习生可惨了,听说我们走后,他趴在厨房搞了一整天卫生。”
“你们可够缺德的!”郗萦边笑边摇头。
“没办法,在德国一个多月呢,那里的东西又吃不惯,总不能天天喝白开水吧!”
宗兆槐把蛋液倒入锅中后,就不和郗萦聊天了,一脸认真模样。
郗萦望着他的侧影发呆,想象好多年前,他大概也如现在这样,躲在厨房给心爱的女孩做饭。她的目光从宗兆槐头顶慢慢往下移,仿佛要重塑对他的认识。
他的头发总是理得很短,着装也不再如郗萦初见时那样随便,一件做工考究的浅蓝色衬衫,配上挺括的西裤,衬衫背部打褶裥的地方微微向外扑出,仿佛在里面储藏了一点风。
这副精英的装束,手里拿把炒菜的铲子实在不协调,而他浑不在意,炒个菜都是一脸自信的表情。
郗萦开始神思游离。
他与年轻时有什么不同吗?他还记得那些事吗?
肯定记得,任谁都不可能忘得了。那些点滴的细节,沉积在心底,也许会在夜半想起,那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她注意到宗兆槐始终挺得笔直的腰杆。
“是不是什么麻烦都难不倒你?”她没头没脑地问。
宗兆槐正弯腰把炉火关小,随口说:“怎么可能呢!比如最近公司资金周转的问题就让我头疼得要命。”
郗萦不想听他念叨生意经。
“如果你遇到很棘手的困难,我是指让你特别痛苦的那种,你会怎么处理?别老想着你公司那些事。”
“你呢,你怎么办?”
“我嘛,我就劝自己朝前看喽,想想未来,想想远景,人不能总那么倒霉吧!”
“那我跟你不一样,我觉得痛苦的时候,不会抬头去看远处,而是低头,只盯着脚底下这段路,我就盯着这一小截路朝前跑,什么都不想,跑着跑着,就把最艰难的一段给跑过去了。”
宗兆槐关掉炉火,转过身来。
“我相信我的脚,它们从来不会骗我,总能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
郗萦笑了笑,“你的想法真特别。”
宗兆槐靠近她,“你今天怎么了,尽问些怪问题?”
他低头去亲她,郗萦下意识地躲了躲。
宗兆槐敏感地端详她,“怎么了,心里有事?”
郗萦掩饰着摇头,“没。”
她抱住宗兆槐,略略踮起脚,主动跟他亲热。宗兆槐立刻热情回应,缠绵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来,低声说:“去房间。”
郗萦嗔道:“饭还没吃呢!”
宗兆槐拉着她不停步,“过会儿再吃。”
郗萦始终无法进入状态,她的思绪飘在遥远的某个点上,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她明白自己是被林菲的日记困住了——已经一个星期了,她深陷其中,迟迟走不出来。
前戏做完,宗兆槐松开她,低着头戴安全套,郗萦的视线转东转西,最后还是停留在他胯间。
“哥哥就脱掉了自己的短裤,我无可避免地看到了他那个东西,它的丑陋令我震惊。”
郗萦记得自己初见高谦的生殖器时也曾有过惊诧和恶心,但很快就克服了,这或许是很多女人都会有的自然反应。
宗兆槐扭过头来时正捕捉到郗萦的目光,他朝她笑了笑,俯身过来。
做爱时,他脑袋低垂,眼睛微眯,那样专注而认真,他早已不在郗萦面前遮遮掩掩,赤裸而坦诚地沉浸在爱欲之中。
郗萦喜欢这样的宗兆槐,为什么林菲却无法接受他,反而接受了华浩——那个在她描述中相貌平平,脾气又臭的家伙?
她呆呆的神情让宗兆槐想吻她,他一边动着,一边倾身,轻咬住郗萦的唇,舌尖顶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嘴里的热度比身上的似乎要更刺激些,郗萦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了一点,她捧住宗兆槐的脸,与他交缠嬉戏。
然而并没持续太久,她又开起了小差。
她一度怀疑过宗兆槐的性取向,后来明白他对女人的排斥完全是精神上的,出于一种无法理解的仇恨。郗萦重燃了他对性爱的热情,他不仅不反感这件事,也有能力给女人带来快乐。
那么,除了青春期梦幻的问题,还有什么让林菲这样排斥他?
郗萦闷哼一声,不是因为快感,而是宗兆槐太用力,弄痛了她。
宗兆槐停下来,气喘吁吁趴在她身上,他已经射了,而郗萦仍然像块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你怎么样?”他在她耳边低声问。
郗萦听出宗兆槐语气里的歉意,他们的性爱一直很完美,这是郗萦第一次没有高潮,但她清楚这不是宗兆槐的错。
她仰头亲了下宗兆槐的脸,“是我的问题,可能......最近有点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