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不由一紧,脸上的惊讶一瞬而过之后,她视若无睹地往前走。
“我送你回家。”就在她越过他的那一刻,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不需要。”翟曼妮看都不看他,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后往前跑。
程嘉致已经好些天没看到她了,自从分手之后,她就像是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她换了公司也换了居住的地方,她的微信手机全都已经把他拉黑,任凭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所以,刚才收到闻樾的微信时,他直接从饭局中出来了,虽然即将谈成的合作很有可能因为这样飞走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都觉得无所谓,只要能看到翟曼妮。
看见她跑,他拔腿就追了上去。
程嘉致从小在山间跑习惯,这些年在城市也不忘跑步锻炼,翟曼妮怎么可能跑得过他,更何况她喝了不少酒,多少有些醉意。
他三两步就追上她,直接从她身后抱住她。
这个动作他已经在梦中做了很多遍,如今实实在在地把她抱在怀里,他不由地用尽全身的力气,似是只有这样,才能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曼曼,我好想你。”他的唇抵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喃喃着。
可这句听似深情的话落在翟曼妮耳里,却是极大的讽刺。她全身一冷,用力去挣开他的桎梏,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动弹不了,只好大喊道:“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了。我知道之前混蛋,可我现在是真的爱你,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程嘉致哀求道。
翟曼妮突然不挣扎了,程嘉致以为她不生气了,谁知道,下一刻就听到她以同样哀求的语气跟他说:“我也求你了,放过我好吗?我不想在谈什么狗屁的恋爱了,我这辈子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我爸活着。”
她的声线很低很低,散发着浓重的卑微,他的心似是被尖刀刺了一下。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愿意放手,“曼曼,给我一次机会证明……”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声巨大的破裂声给打断。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她把手中的那袋东西用力扔在地上了。
袋子里面是阮霜给翟曼妮打包的东西,有湾东市的特产也有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打碎的红酒瓶玻璃四溅,程嘉致在意识到的第一瞬间就把她掰过来护住。可翟曼妮就在他稍稍松开她的那一刻,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
她迅速捡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搁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红着眼睛对着程嘉致,“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割上去。”
“曼曼,你不要冲动。”程嘉致看着她抓着玻璃碎片的手已经在流血,定在原地不敢向前。
“只要你不要再跟着我就行。”说着,翟曼妮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小区大门跑去。
程嘉致看着她那只猩红的手,双脚再也抬不起来了。
诗毅听到程嘉致在之后,就没有再坚持要追出去了。
“想不到你也爱管别人的闲事。”等上了车,诗毅揶揄闻樾。
闻樾扫了她一眼,说:“没办法,好歹算是兄弟,我看不惯他要死不活地颓废样。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不事先跟翟曼妮说清楚,这样子不约等于骗色骗感情吗?”
“就是,要是他当初事先说明自己心里还有卢宜宁,那曼曼就不会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了。”诗毅附和完,突然就心虚起来。
她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她自己不也瞒着闻樾那八百万的事情吗?
要是哪天被他知道了,他会不会也像翟曼妮对待程嘉致那样对待自己呢?只要想想有这种可能性,她的心就抖了抖。
闻樾没有留意到诗毅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异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旖旎的画面,毕竟他们已经分开了好几天。
诗毅心里藏着事,等回到春风十里也是心不在焉的。
闻樾以为她困了,牵着她一路回到家,等进了屋,鞋子还没来得及换,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抵在门板上亲。
好些天没亲到的人,闻樾一亲起来就有些狠,诗毅瞬间清醒了。
他想干什么,她当然知道,她推了推他,“先回卧室啦!”
“不行,都缺勤多少天了,我今天要从这里做回卧室!”
“……”还没开始,诗毅的腿就软了。
不知不倦地闹腾到半夜,诗毅眼睛闭上之前,心里唯一的想法是,明天起码要旷工半天。
她是做好了睡到日晒三竿的准备,可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说话声。
等她强行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她就听到闻樾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这时天已经亮了,她瞥了一眼闹钟,才早上六点多,她重新闭上眼睛,正打算继续睡得时候,就听到闻樾说“诗丁杰”。
她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出主卧,只见闻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讲电话。
他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也完全没有避开她的打算。
等他的这通电话结束,她才问:“你跟谁打电话了?”
她一直在听着,刚才谈话的内容也听得七七八八了,他没打算瞒着,直接告诉她,“跟你哥,商量整诗家的行动。”
她已经猜得到,所以听到“整诗家的行动”时也没有过分惊愕,相比他跟顾升合作这件事更让她出乎意料,“你跟我哥什么时候这么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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