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白珩的少年大概真的是宋深。
可是他为什么换了名字?
这么些年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宋家?
林溪乔眯着眼想着这些,意识渐渐朦胧,最后眼皮阖上,又一次睡着。
这次一直睡到将近十二点,林溪乔才被电话声吵醒。
夏其非在手机里笑着催促她:“睡到现在?都几点了,赶紧起床。我今天正好路过你那儿,我妈包了粽子让我给你带过来,你赶紧出来,正好还来得及一起吃顿午饭。”
这个点儿林溪乔确实饿了,她也不想自己做饭,只能没什么精神地从床上坐起,微卷的黑发散落在雪白的肩颈,她眯着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阳光洒在裸露的肌肤上,白得耀眼。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了门,在公寓楼下找到夏其非的车,两个人一起去附近的一家日式拉面馆。
点完单,林溪乔正低头看手机,听见对面的夏其非问:“许嘉佑没再缠着你吧?”
她笑了下:“打过来几次电话,我没接。”
夏其非眯起眼:“不用再搭理他,也不用在意许家,许嘉佑或者他爸妈要是敢对你做什么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夏家人护短,夏其非尤甚,林溪乔比他小两岁,却是从小被夏其非护着长大的,表兄妹感情非比寻常。
“要是小姑说什么,你也别在意。”
林溪乔点头:“我知道。”
她从很久以前就不会在意夏姗的话了。
服务员将两碗拉面端过来,吃面时,夏其非又说起宋家的事:“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林溪乔搅动着拉面的筷子一顿,抬起了眼,眼中有着她自己都未觉察的在意和关心:“是他吗?”
在她的目光下,夏其非点了点头。
……
吃过午饭,夏其非将过端午的粽子交给林溪乔,交代着:“红线串着的是蜜枣馅儿,白线串着的是鲜肉馅儿,记得当冰箱冷藏室,早点儿吃,别放坏了。”
林溪乔应了声,转身进了公寓大楼。
坐电梯上楼时,林溪乔还在想着宋深,现在应该叫他白珩,十二年过去,从孩童到少年,他现在应该是二十岁,昨天见到时,第一眼看到他的长相,很惊艳。
可在她的记忆里,宋深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安静,话少,偶尔会抿起嘴角笑着叫她“姐姐”,很乖很乖。
电梯停下,林溪乔摇了摇脑袋,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等电梯门一开,立刻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自己住的公寓前,远远地,她看到对门那间公寓的门大敞着,身穿工作服的家政阿姨进进出出。
林溪乔慢慢地停下脚步,对门的那对情侣早在一个月前就搬走了,这段时间来看房子的人不少,但因为各种原因还是没有租下,于是房子一直空着。
今天有阿姨来打扫,这是租出去了?
这栋公寓林溪乔请了专人管理,人是舅舅介绍的,她也信得过,平时并不怎么关注公寓上的事。
她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拎着粽子走到自己家门前,正要拿钥匙开门时,余光瞥见对门走出来一道清瘦的身影。
那人侧身站在了门口,也往林溪乔这边看了过来。
不期然与那双漆黑的眼对上,林溪乔眼皮一跳。
他昨天刚晕倒住院,今天就出院了?
白珩朝着林溪乔走过去,停在她面前,弯了弯眼睛:“姐姐,又见面了。”
他抿着嘴角笑,笑容干净,与林溪乔记忆中那张乖巧的笑脸重合在一起,仿佛一切未变。
林溪乔还是不明白,从昨天见面开始,白珩似乎就对她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态度,是因为他们曾经认识过?
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现在人就站在她面前,她想问清楚,只是想到宋家尚未将白珩的身份公布出来,而白珩也没有主动提起,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贸然相问。
最后也只是简单地关心了一句:“你身体怎么样了?”
白珩回答:“好了很多,昨天的事谢谢姐姐。”
她笑了笑,又看了眼对门:“你搬到这里来住了?”
“嗯。”
大概是因为宋深,林溪乔对白珩的印象很好,想到他刚搬过来,就说:“要是少什么,可以过来跟我说。”
白珩笑着说了声“好”。
林溪乔进了家,将门关上。
她将粽子放进冰箱后,抬头看到屋子有些凌乱,索性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家里打扫了一遍,最后看着干净敞亮的房间,心情顿时明朗许多。
傍晚时,她坐在房间里歇了会儿,想到晚饭,又想到空空如也的冰箱,就打开手机在生鲜超市里买了些肉蛋蔬菜,半个小时以后送达。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霞光遍洒,房间里静谧安宁。
林溪乔坐在床上和好友季韫视频聊天,季韫人在国外演出,于是昨天的订婚礼未能出席参加。
听说了订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后,一向冷静的季韫也忍不住皱起了眉:“知人知面不知心,许嘉佑平时看着还不错,没想到是这种人,也怪你们相处时间不长,对他的认识还不够深。还有他妈妈竟敢这么跟你说话,明明是许嘉佑自己不检点,她反倒威胁起了你。”
“母子俩是这种人,许嘉佑他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家子都是这种德性,婚约解除了也好,否则真要嫁到了许家就跟进了狼窝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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