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瞿眼中满是惊讶和诧异,“你真要和离?”
“和离这种事,难道我还与你闹着玩不成?”楚云梨反问。之后对着伙计道,“去拿笔墨来。”
笔墨很快送上,周围的人愈发兴致勃勃,楚云梨伸手磨墨,“到底夫妻一场,我不想与你计较,一别两宽就好。”
付阑珊眼神闪烁,见周延瞿不动,她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哀求的眼神对上他的。
周延瞿对上那样的眼神,低下头拿起笔,只觉得烫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保证不说出去!”
楚云梨点头,“当然。我就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周延瞿提笔写了和离书,落款时手顿住,问道,“和离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女子,你为何要和离?”
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原身李茹就是被侯府弄死了外人还不知道,只以为她是病逝,一年后付阑珊就进了门做了两个孩子的继母。
楚云梨不答,“别废话,写不写吧。”
周延瞿还是不动,眼神里挣扎为难,恰在此时,付阑珊又道,“表哥,若是你实在不愿,便不必写,嫂嫂要愿意说,就让她说。大不了我离开京城,一辈子不回来就是。”
听了这话,周延瞿再不迟疑,写下了自己的名,楚云梨拿过,也写了自己的,对着众人道,“劳烦大家为我们做个见证,今日我李氏阿筎,与临安侯世子周延瞿和离,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为感谢你们,也为庆祝我和离,凡是在场众人的菜钱,都由将军府来付!”
众人先是疑惑她的话,和离这种事居然还要庆祝?然后又听她说请客,大半的人都高兴起来。
楚云梨将和离书吹干,吩咐李嬷嬷拿去衙门备案,顺道取回婚书。
周延瞿面色青白交加,“你太胡闹了。和离还是什么好事不成,你当着众人的面非要闹出来就罢了,还如此张扬闹得沸沸扬扬……”
楚云梨笑着摇摇手指,“周世子,方才自己写下的话就忘记了不成?如今我与你已不再是夫妻,我想要如何,轮不到你来管。还有,对我来说,与你和离,是天大的好事!很值得庆祝一番。”
周延瞿皱眉,摇摇头道,“女子和离处事艰难,光是外头的流言就能逼死你,更何况你并没有强有力的娘家人……”
楚云梨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这些话语里句句都是担忧,但是方才付阑珊似是而非的要离开京城这样的话有出,他可是一点没迟疑就落了款。
听到这样粗鲁的话,周延瞿微微瞪大眼睛,之后别开眼,眼神不屑之意毫不隐瞒,一脸不忍直视。
两刻钟后,李嬷嬷已经回来,楚云梨心情不错,带着她出门上了马车,当然,没理会那边低声窃窃私语的两人。
她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带着和离书和将军府护卫去了侯府,门房看到她,还以为是她回府了,丝毫阻拦都无,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子,开了库房,让护卫将嫁妆搬出上马车。
这边动静颇大,再说方才她带着护卫直接进了内院,本身就很不寻常,管家已经过来了,待看到院子乱糟糟一看就像是搬家的情形,忙上前问,“世子夫人,这是……”
楚云梨扬了扬手中的和离书,“从今日起,我已不是世子夫人了。方才世子与我写下了和离书,我们好聚好散,如今来搬回我的嫁妆。”
管家一脸惊愕,半晌回不过神,反应过来后一溜烟跑出院子,往正院而去。
楚云梨见了,再次催促,“快些。”
众人装车的动作更快了,虽然她嫁妆多,但耐不住来的人也多,等侯夫人急匆匆过来时,已经装得差不多了,“简直是胡闹!和离岂是儿戏?放回去放回去!”
众人不动,侯夫人有些尴尬,尴尬过后更怒,回身看向自己的丫鬟,“你去找人来,把世子夫人的东西归置回去,闹起来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好听?”
楚云梨看向李嬷嬷,吩咐道,“继续装!”
一时间竟然僵持住了,这边要装,那边要卸的,库房门口不大的空地说挤满了人。
侯夫人见状,叹息一声,“筎儿,别闹了。我知因为那孩子你觉得委屈,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自己不能生,我们侯府总不能绝后啊。”
楚云梨冷笑,问,“我是真不能生?”
对上她冷漠的眼神,侯夫人眼神避开,“那谁知道?兴许只是缘分没到,但你子嗣艰难,需要时间调养身子……”
楚云梨带来的护卫都是将军中的下人,大半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受过伤之后自愿入将军府做事的,煞气颇重,侯府的人哪真敢拦,很快,嫁妆全部装上马车,没装的也装进了箱子,之后飞快抬着往外走。
侯夫人见状急了,“筎儿,别胡闹了,和离书不作数,延瞿他肯定是喝酒了。等他酒醒,他肯定会后悔的,你不信我,你也要信他这些年对你的一心一意。”
不理会她的唠叨,楚云梨上了满满当当的马车,直接就要出门。
“不能出去!”侯夫人吩咐道,“事情不说清楚,今日这嫁妆不能带走。夫妻吵闹常有的事,你闹成这样侯府的名声不要了?”
侯府大门应声而关,见了禁闭的大门还有边上的一脸严肃的门房,楚云梨吩咐李嬷嬷,“劳烦嬷嬷再跑一趟,就说侯府要扣押我的嫁妆,顺便找人告诉娘娘,和离之后嫁妆不让带走算哪门子规矩?是她侯府自己定的规矩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