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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边吴启斯卧床休养,时不时还喝个酒打人,不说他自己的花销,就是给柳宝安的药费,都不是一点银子。时间长了,吴母就不太愿意了,让柳宝安去和侄女住,不让两人睡一起了,免得他又打伤了人还得花银子买药。
    柳宝安巴不得,她不止搬去和侄女住一起,夜里这边吴启斯要起夜,她也假装听不到。吴启斯也不是不能起身,就是没人扶着他有点费劲,唤不着人,他自己起来,没走两步就摔到了地上,这一摔可不得了,他登时就怒了,翌日早上柳宝安给他送饭菜时,被他抓住又揍一顿,抓着她的头哐哐撞墙。
    看着柳宝安额头上的青紫,肿得都没有人样了,楚云梨一边诊脉,一边听她说起这些,“你这个最好还是包扎一下。”
    柳宝安点头,楚云梨拿来绷带先给她涂了药膏后,细细缠上。
    柳宝安垂眸,低声问,“你从小就学医吗?”
    因为柳成是大夫,众人对于楚云梨会治病这个事都讶异一下就算了,还真没有人当面问过。
    楚云梨嗯了一声。
    她声音更低了些,“你这里有没有……可以让人无知无觉就死的药?”
    楚云梨扬眉,虽早就等着这一日,却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柳宝安这就忍不了了?
    不过,再想要吴启斯死,这药也不能从她手中出来,当下道,“抱歉,我不会配这种。”
    柳宝安的眼泪滚落,她伸手抹了一把,“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楚云梨又嗯了一声。
    其实这么久以来,从她落胎开始,每次来治伤,外头都没有消息,柳宝安就知道,自己这个堂妹,根本不屑于毁人名声,是个嘴紧的人。
    再有,她还知道,自己这个堂妹虽然嫁了吴启斯,但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甚至是恨的,所以,哪怕让她知道了她要下毒,也不会出去说。
    柳宝安出了医馆,绕了几条街到了另外一个小铺子里面,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捏了一个小纸包。
    回去后,吴母看到她头上的伤,真心愧疚起来,“宝安,我已经说了老二了,他也保证再不喝酒了。昨晚上是酒没收好,以后我们家再不备酒了。”
    柳宝安点头,沉默吃饭。
    吴母见了,试探着道,“老二说他起夜的时候借不上力,这个……你还是搬回去住,可好?”
    柳宝安指了指头上的绷带,“娘,我受伤了,走路都晕,等我好些就搬回去。”
    吴母看着隐隐渗出血迹的绷带,不好再说了,叹口气。柳宝安却已经吃完了饭,端起桌上的托盘,“我给夫君把饭菜送去。”
    吴母见她还愿意照顾吴启斯,立时欢喜起来,“好。”
    还对着边上的白氏道,“我看传言不假,宝安对老二就是情深,昨晚上才挨打呢,这还怕他饿着,不像是宝烟,两口子一打架,她气性那么大,跑回去不来了不说,还不让我们进门,就是宝安这个姐姐,她还要收高价……冷心冷情,这种儿媳妇,还好她趁早离开了。”
    白氏吃饭最是认真,嗯嗯啊啊随便应承了几句,连吴母说的什么都没听清,几口把饭扒了,夫妻两人起身就出门给人干活去了。
    等吴母回过神,面前一大桌碗筷等着她收拾。顿时又开始咒骂大房两口子来。
    柳宝安端着托盘出了门,对于身后婆媳两人的话自然是不知道的,直接端着托盘回了房,放到桌上后,道,“夫君,吃饭了。”
    吴启斯靠在床上,手中拿着账本随意翻着,眼神都没瞟过来。
    柳宝安说话时没有回头,身子挡住身后的视线,飞快从袖子里掏出纸包,摊开将里面的粉末倒入,最后把纸捏成一小团塞了回去,这才稳稳的端着那碗粥到了床前,用勺子搅动了一下,吹了吹,作势要喂。
    吴启斯没好气的一把接过,“老子断的是腿。”话落,呼啦啦的一碗粥就下了肚。
    柳宝安看着他两息就把一碗粥喝完,面色平静,仔细看着他的眉眼,曾经,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归宿,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良人。现在才发现,她大错特错。
    吴启斯粥喝完,皱眉道,“今日的粥怎么感觉有股味儿?”
    柳宝安温柔道,“我去镇上拿药了,粥是娘煮的,可能是糊了。”
    吴启斯看着她的额头,“对不住,下一次我喝醉了之后,你别靠近我,嫁给我,委屈你了。”
    柳宝安垂下眼,“不委屈。”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在她看来,吴启斯喝酒后并不见得就醉了,他只是借着酒醉做些平时做不出又想做的事而已。
    半夜,吴启斯睁开眼睛,不自觉伸手捂住肚子,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他想吐又吐不出,叫人隔壁也没反应,他突然就想起晚饭时柳宝安递给他的那碗粥来,眼神里陡然满是浓烈的恨意,“毒妇……”
    他翻身下床,想要出门让母亲找大夫,却在下床时摔倒,好容易挣扎起身,拿着拐杖,走两步却又重新摔倒,他肚子太痛,根本站立不住,一路挣扎着往门口去,只要打开门,他就有救了,还能报复那个狠毒的女人……期间,他不知摔了多少次,全靠意志力一次次爬起,又一次次摔倒,天蒙蒙亮时,再次摔倒在地,却再也起不来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毒妇!”
    这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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