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问您,这是谁给您出的主意?”
李父讶然,“何以这样严重?”
李少安越发正经,“就是这么严重。官员宠妾灭妻为大忌,而且有了功名之后,纳妾之事有律法规定,不能胡来。”
“儿子已经大了,这些都心里有数,并且我如今要准备明年的会试,这个时候做这些事很让我分心。”
李父一脸严肃,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他做了多年李家家主,手底下养活了不少人,李家家业这些年来蒸蒸日上,自然也不蠢,举人不能纳妾之事他知道,但换妻子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儿子这样,很明显是对妻子有情,不想轻易分开。
也罢,他是男人,最是清楚男人的心思,情浓时那是恨不能什么都双手奉上。
过了这个劲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父子两人又说了几句,李父让他们得空去账房支取银子,然后就说自己前院还有事要办。
两人知机的告辞出门。
“没想到他还起了做媒的心思。”李少安语气森然。
楚云梨捏了捏他的手,“那贺家是谁家?”
如果没有人提,李父自己那么多事忙,哪儿想得到给儿子换媳妇?
“看起来和后院这些女人似乎没关系,应该是爹在外面认识的人。”李少安对她一笑,“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楚云梨眨眨眼,“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李少安有些挫败,捏着她的手满眼疼惜,“你不觉得自己太厉害了么?似乎没有你害怕的事,遇上什么都能自己处理。”
要是非要靠别人,楚云梨早就崩溃了,凭着她的善值,应该能得个不错的来生,但是要她就这么和他分开,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她不甘心,所以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她语气认真,“我不能失去你。”
李少安听出来里面厚重的情意,敛了嬉皮笑脸,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也不能失去你。”
两人在院子里的假山旁相拥,微风拂过,发丝和衣衫纠缠不清,如一副美好的画卷。
却有女子轻咳声在身后响起,楚云梨推开他,回身就看到苏玉含笑站在不远处,“真让人羡慕。”
对上李少安沉沉的面色,忙道,“我有事情与你们商议,关于贺家。”
刚刚李父才提起贺家,现在苏玉就知道了,要么她留了眼线在正房,要么就是她消息灵通,无论哪种,都证明了她颇有手段。
几人一起回了院子里,楚云梨坐在一旁,苏玉看了她几次,“贺家的大少爷这一次也考中了举人,也是因为如此,老爷才有聘娶他妹妹的想法,你就一点不着急?”
李少安端起茶杯,“如果是说这些,苏姨娘请回。”
昨天还是苏夫人,现在就变成了苏姨娘,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意义却大不相同,苏玉面色微变,“我知道你并不信我是你姨母的话,但我敢对天发誓,我对你绝没有坏心。你也要学着相信我才是。”
李少安已经很不耐烦,楚云梨接过话头,问,“你到底想说什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我们也不想听。”
苏玉也不再卖关子,“贺家的事,是安姨娘提的。三姑娘的小姑子,给贺家老爷做了妾室。别看咱们这位安姨娘平日里低调。看起来是好人,但其实小心思最多。”
她看向楚云梨,“你看,其实我是最不想二少爷和贺家扯上关系的。”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贺家的事我们不答应,谁也不能强迫。”楚云梨随口道。
苏玉有些无力,她发现这俩人真就对贺家无所谓,尤其是楚云梨,人家可是举人妹妹,她似乎特别相信李少安不会休妻另娶一般。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你得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有不好的心思,据我所知,今早上你还让人给三姑娘送去了带回来的礼物。”
李少安点点头,起身道,“说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
他已经不耐烦留在这里了,苏玉再不迟疑,道,“我想要住进正房。”
楚云梨无言。
一个李家正室夫人,这些人愣是跟抢后位一般,住进去又能代表什么?秦氏住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句话就搬出来了,听说刚搬出来时,一开始还“病”了一段时间,李父别说去探望她,问过两次之后,问都不问了,她又只得自己痊愈了重新出门。
“如果老爷问起你关于谁掌管后院的事情时,希望你们能站在我这边,同样的,之后我会把你们院子里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李少安拉楚云梨,“我们去午睡。”
竟然就把苏玉晾在了那里,她一时间有些生气,哪怕是李章安,看到她时都会含笑算是打招呼,那还是长子呢。
两人午睡后,又去街上转悠了一圈,好久没逛凛城,还觉得挺新鲜。
还是用了晚饭才回去的,翌日早上,两人都没去请安,因为李父让人发了话,不用每日都去正院请安,刚好省得两人跑一趟了。
午后,楚云梨去院子里转悠,刚好偶遇了秦氏。
她一身淡紫色衣衫,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含笑请她坐。
一看就是有话要说,楚云梨坐了过去,“当初你刚进门,其实我就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慧的,你第一日请安时的漱口水是故意往我身上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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