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大殿,身后南启追了上来,秦云南本就年轻,且才解毒,根本不是他对手。她回身,余光看到秦云南已经倒地吐血,百忙之中只看了一眼,忙把谢继往边上一推,提剑迎上。南信和他那位新婚妻子也被人缠住,殿内殿外顿时兵器交击之声不断。
南启确实比她年纪大,内力深厚,但他方才被逼着喝了药,虽然被解了,但一时半会是不如全盛时的。两人一时间打了个平手,僵持不下,打着打着就去了隔壁的院子。今日大半的人都在前面大殿,这些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突然收势,道,“其实我都是被逼的。我身上中了前朝秘药。我自己试过,根本解不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方才好像确实听他问过勤王解药的话。楚云梨收剑,上前把脉,抬手之际,看到他手瞬间抬起,忙一剑劈出,飞身后退。
动作飞快,险险避开,楚云梨心下大怒,余光看到谢继自己爬上了树,本就是一身绿色小袍子,枝叶掩映间,根本看不见他。
她再无迟疑,剑招愈发凌厉,又是百来招过去,南启被她打落,她的剑紧随而至,放在了他胸口。
南启稍微一动,她的剑便入了肉,沉声喝道,“别动!”
察觉到胸口的疼痛,南启不敢再动,也不问她为何有这样深厚的内力,只觉得她大概是有奇遇。听着前面的厮杀声,他冷声道,“本来他们交出家财便可平安无事,现在前殿定然血流成河,你满意了?”
楚云梨冷笑,“只许你们动手,不许他们反抗,当真以为皇家便可以为所欲为吗?你说山庄地界百姓过得不好,那皇家那边的百姓又好到哪儿去?人家也没有穿金戴银绫罗绸缎,该干活还是要干活……”
“以龌龊的手段逼他们交出家财,这皇家与劫匪又有何不同?”
“你这是要挑起江湖和皇家的争斗!”南启眼神狠狠瞪着她,“到时候天底下血流成河,就都是你的罪过。”
这话就是放屁!
那皇家率先动了心思,早晚都有这一遭。今日任由他们杀了殿中的人,皇家接手这边大片地方确实会省力许多。
但是凭什么殿中的人就该死?
他们其中的许多人,比如萧氏夫妻,虽然豪富,但也做了许多善事,凡是有人求上门,多少都会帮衬一些。
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启,他也是有私心的,楚云梨冷声问,“皇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异姓王……”话没说完,他闷哼一声。
原来是楚云梨放在他胸口的剑直接刺入,他满眼的不可置信,瞪着她,渐渐地没了声息。
楚云梨后退两步,她和南家之间,本就不能共存。她不想死,那死的只能是南启。
她抽回剑,回身就见南信对着她一剑劈出,无奈再次提剑迎上。
南信的武功就差得远,不过两招就被她打落在地。
楚云梨看着他,半晌道,“我不想杀你。”
南信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楚云梨再也不看他,收剑转身,走了两步后察觉到身后的劲风,转身就刺了过去。抬手就要对着她砍下的南信,睁着眼睛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楚云梨闭了闭眼,抽回剑,从树上接回了谢继,母子两人再回到前面时,发现事情已经完了,官兵和南家人被众人圈到一起,勤王兄妹俩都受了伤,颇为狼狈地被官兵护持在中间。
“现在怎么办?”萧家主询问众人。
江湖上的人平时喜欢练武,但却也不滥杀。他们已经成了俘虏,便不想再杀人。
谢栎沉吟片刻,“拿他们去京城问皇帝讨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无异议。
事情算是尘埃落定,许多人上前对着楚云梨道谢,今日要不是她的解药,众人的身家性命兴许都没了。
“她完全可以提前告诉我们,让我们不喝下那汤。”秦兰娇突然出声,且声音挺大,“她要的就是我们中毒,之后帮我们解毒,然后我们大家都会感激她。”
楚云梨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她有医术,这些人早晚求上门来,懂道理的人自然会对她心存谢意,不讲道理的……如秦兰娇这种,她也没必要客气,冷笑道,“我凭什么救你们?凭什么救你,我欠你的?”
这话既是对着她说,也是对着周围的人说。
她信步走到秦兰娇面前,不由分说抬手,塞了一枚药丸给她,“既然你不乐意我帮你解毒,那你完全可以不解嘛。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南庄主配得出的药,我也配得出。”
秦兰娇眼神里惊恐起来,“你给我吃了什么?”话落,她的身子软了下去。
谢栎忙扶着才没有摔倒,看向楚云梨,眼神复杂,“如妘,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跟她计较,帮她把毒解了……”
“你在我这没面子。”楚云梨冷哼一声,看向众人,“早前我就说过,我与景阳山庄,再无关系!”
“往后,你少管我。”比如今日喝那个汤,她自己不喝肯定是有道理的,他偏劝她随便喝点,全了南启的面子。
面子这东西楚云梨愿意给,但若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那她肯定不乐意的。
她转而看向众人,朗声道,“我确实看出来了那汤有问题。但我若说有毒,你们会信我吗?”
众人哑然。
凭着江湖上的地位,众人确实会信任南启比较多,再有就是,这些人既然上门道喜,对南家就丝毫怀疑都没有。毕竟,五年前吃了那药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南家治病救人的名声早已传了百年,地位在众人心中不可动摇。事实上要不是自己真中毒险些丧命,这些人说不准还是不信。就是到了这会儿,好多人也犹如在梦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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