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狐疑,“那猪……该是没问题的吧?”
接下来一晚上他都没睡好,跑了挺多趟。第二天他又去卖肉,然后,张全富他们还跑来闹事了。非说是吃他的肉是坏了肚子,让他给请大夫。
李大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自认和几人关系好,不应该斤斤计较。于是带着几人去了医馆,各配了一副药……好嘛,卖了这头猪的赚来的铜板又没了。
当天夜里,他又去了村里买猪,第二天卖肉,同样砍了肉回来,闻着了肉腥,又有人来吃。楚云梨照旧盛出来一碗,剩下的都加了料端进去。
如此过去了半个月,常来常往的几人,就再也不登门了。他们家自己,总算是能吃上几顿消停的饭。
与此同时,镇上都在传李大虎小气,不想请客就算了,还下毒害人。
主要是因为他卖出的肉没问题,凡是去他家吃饭的人都闹肚子,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日看到张全富从门口路过,李大虎和他打招呼,还热情地邀他进门,“今日我留了肉,刚炖上。快点进来,今天肯定没问题。”
张全富:“……”不敢吃不敢吃!
他连连摆手,一溜烟就跑了。第一回 他也觉得是自己吃坏了肚子,后面不信邪又来吃一顿,又病了好几天。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他们家买了泻药,但这事实摆在这里,容不得他狡辩。
李大虎平时豪爽大方,认识的人多,传的人多了,还是有几个关系真好的,白日就悄悄跟他说了,他想不通啊,还在摊上就买了酒喝。回来后醉醺醺的,对着妻女就发火了,“能耐得很嘛,你们娘俩吃我的,穿我的,还下毒害我。害我就算了,还害我朋友,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毒妇,都给我滚出去!”
“我们李家,不要这样的妇人!”
“怕是不行。”李大善吓得瑟瑟发抖,楚云梨挡住她,淡然道,“当初我是给你娘守孝的,律法都写了,守孝的女人不能休。除非和离。”
“那就和离!”李大虎一挥手,“反正我是不要你了的。”
“大善,去找镇长来。”
李大善吓坏了,这个爹再不好,她也没想过要爹娘要分开,“娘……”
楚云梨催促,“赶紧去。”
她的话大善还是听的,哭着跑了出去。
镇上根本没有秘密,她哭一路跑一路。镇长还没请来呢,一条街的人就都知道,李大虎说她媳妇下毒,非要休了她。
关于最近去李家吃饭的人会闹肚子的事,镇上好多人都知道,但大部分人都认为不是下毒,这镇上就没有会下毒的人。
就是有人敢下,也得医馆敢配啊!
这可是要吃官司的事!
再有,柳玉娘是一条街的人看着长大的,她性子柔顺,更不敢做这样的事。
大部分人都认为,要么是肉有问题。要么问题出在他们自己身上,平时不吃荤腥的人乍然吃肉,也是会闹肚子的。
镇长来时,身后跟了一大串的人,都是各家妇人。看戏的居多,也有真心实意来劝的。
柳大娘就是一个,苦口婆心的劝,“大虎,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听大娘一句。千万别冲动,这夫妻之间有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今日特意跑来告知李大虎这些传言的,是他李家远房的堂弟,平时来往不多,也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他别小看这饭菜,要是真起了不好的心思,一包耗子药下去,这人可就没了命了。
这话是真吓着他了,所以,这会儿李大虎是铁了心的,谁劝都没用,“今天我必须休了她!”
楚云梨一脸悲戚,“多谢大家的好意,只是这日子……我也不想过了的。我为了弟媳妇母女两人挨了一顿揍,他不说帮我请大夫,反倒给招喜请……”她声音越来越低,“我走可以,不过得带着女儿。”
“想得美!”李大虎大喝,“我李家的姑娘,为何要让你带走?没得商量,你给我滚!”
“留下来做什么?”楚云梨反问,她声音不大,但无端端让人绝望,“前些日子张全富想要娶大善,要不是我拦着,现在已经开始走六礼了……我的大善哪点不好?非要嫁他一个打死媳妇的二婚头?”
这事情只是他们私底下商量的,外人都不知道,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都觉得惊诧,这是女儿,不是仇人,就没有这样给女儿找婆家的!
李大善听她说起自己,忍不住悲声大哭,“我不想嫁……”
“不嫁不嫁。”柳大娘上前劝,“不是我说,大虎,你这太不像话了,真要是想给大善找婆家,你好好让人寻摸一番,不能这么草率的。”周围的人哪怕平时和柳玉娘关系不好,这会儿也上前劝。
那张全富,实在是不像样子。
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长得好的,凡是遇上他,都会被他欺负。虽然只是口花花,却也把这些人吓得不轻。
这样的一个人,想把女儿嫁给他,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李大虎一张脸憋得通红,“她是我闺女,就得听我的。你们谁也管不着。”
这话出来,周围的人都没话说了。
楚云梨的声音愈发虚弱,“他这是不逼死我们娘俩都不算完。今日我话放在这里,他要是不让女儿跟我一起走,我就带着女儿一起投河,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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