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不在意,一定是装的。秦氏这么想着,愈发想要打破她脸上的云淡风轻,恶狠狠道,“你个扫把星,灾星!你娘嫌弃你是女儿,不能巩固她的地位。抢走了我儿子,把你丢给我养!”
这样恶的话说出口,见楚云梨还是无动于衷。秦氏有些崩溃,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哭道,“我把你养大,对你是有恩的,你不能拿走那些银子,那是我用儿子换的。”
楚云梨冷笑,“不!那些银子一半是补偿,一半是让你好好照顾我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任由我自生自灭,要是让那女人知道,她会怎么对你?”
“她不会对我如何!”秦氏语气笃定,“我儿子给了她,她养了多年。要是我儿子知道她杀了亲娘,一定不会孝顺她的。再说,你还在我这里,我手中有她的把柄!”
居然没反驳那些银子里有一半是给代芋姗的话。
那看来就是真的了!
楚云梨摇头,“你是不是傻?你儿子如今可是世子的儿子,兴许已经成了侯爷的儿子,认你……他有什么好处?”
“就你这样恶毒的心肠,生下来的儿子兴许也是个恶毒的。知道自己不是世子亲生,兴许还会亲自动手杀了你,抹去他爹娘的痕迹!”
“不可能!”秦氏的眼神惊恐,“我儿子不可能会杀我的。当初我送他走,不只是为了银子!也是为了他好,他早生了一个月,身子骨弱,我们养不活,他会理解的。……”
激动之下,连实话都说出来了。
楚云梨闭了闭眼,伸手捂着胸口,虽然还不知道杀代芋姗的幕后主使是谁。但如今她知道自己不是秦氏亲生的孩子,那对于秦氏对她的漠视和鄙视,也该释然了罢。
这个母亲,实在不是个好母亲!
她转身出门,去了厨房烧火,拿出一副早已经配好的药熬了。两刻钟后,端着熬好的药进门。
秦氏正忐忑不安的看着门口,见她进门,忙避开眼神,“我们虽然不是亲生母女,但也相依为命过了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我承认,但我好歹也把你养的这么大,从未想过杀你。”
是不敢杀吧!
楚云梨走到床前,放下碗把人扶起,“该喝药了。”
秦氏满脸的狐疑,“你不恨我?”
楚云梨把碗放到她唇边,“先喝药,喝完了我们再说。”
秦氏自从卧床开始,每日早晚都要喝两碗药,这也正是喝药的时辰,虽然不安,但见女儿态度温和,丝毫不记仇的模样,还是勉强把药喝下去了。
药喝完了,楚云梨把人放回床上,道,“你嘴太臭,张口就骂人。从今往后还是不要说话了,这嘴,只吃饭就行了。”
她语气冷冷淡淡,秦氏听完,惊恐万分,张嘴就要喊,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她手脚还不能动,挣扎半天,还是躺在原处。
楚云梨看着她挣扎,道,“我不杀你,甚至我还会把你送到你儿子面前,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对你。”
秦氏听完,眼中升起了期待来。又有些不信地打量她浑身上下。
楚云梨见状,“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觉着我不可能去京城,对吗?”
秦氏眨眼,楚云梨失笑,“你放心,他们会来找我的,就是真不来,我也会去找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只除了代家小院子里再没有听见秦氏的咒骂声。
正月中,余奉安已经养了一个月的伤,正式跟楚云梨道别。
楚云梨把做好了的衣衫给他,还给了十枚银锭,笑道,“路上小心。”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对着他似乎毫不设防,余奉安心里触动,手指动不动,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把抱住她,“芋姗,谢谢你救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楚云梨推开他,对于离别有些伤感,面上却不露,“你又说错了,我何时答应要嫁给你了?”
余奉安被推开,听到这话一怔,只觉得无比熟悉,仔细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也熟悉。
他发呆,楚云梨等了半晌,见他还是想不起来,笑着催促道,“快点走吧,还要赶路呢,路上小心。”
站在镇子口,看着一身新衣的余奉安骑着马离开,直到看不见,楚云梨才转身回家。她没跟他问及陈侯府的事。若是问了,余奉安就很可能会改变侯府那边的人和事。
楚云梨来了这大半年,只改变了铁镇上的事,京城那边她没想改变,只等着到了时候,再有人上门杀她,就能抓到凶手了。
秦氏哑了之后,楚云梨给她的药中的剂量少了些,可以勉强扶着墙走几步,上茅房完全可以自己去,省了不少事。本身她不会写字,不能说话之后,趁着楚云梨不注意,跟隔壁朱大娘比划。
朱大娘看了半天,疑惑,“你想说什么啊?”
见秦氏不停用手掐自己喉咙,朱大娘恍然,“你意思是芋姗想要掐死你?”
秦氏忙点头。
楚云梨站在厨房门口,把秦氏的动作全部看在眼中。就听朱大娘道,“前些日子你都不能动,她要是真想掐你,早就掐死你了。再说,这些日子她伺候你尽心尽力,以前你不能下床,现在都能自己走几步,眼看着就要好了。你女儿为了照顾你,都不肯嫁人了,别瞎编了,要是让她知道,伤心之下不管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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