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一身白色内衫,从床上跳下,一拳头对着他头就去了。
田冀恩最后的记忆,就是她白皙小巧的拳头。
翌日早上,田冀恩是被踢醒的,入眼就是精巧的绣鞋在眼前晃,随即就察觉到了满身的酸痛,头闷闷的有些晕。好半晌,才想起昨晚睡前发生的事。
他抬手指着站在眼前的女人,“你……你怎么敢打我?”
打人算什么?要是真有化尸水那样的东西,楚云梨还想直接杀人泄愤了呢。
不过,若是这么解决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楚云梨瞄一眼身后的丫鬟,含笑问,“我打你了?”
田冀恩瞬间就察觉到了丫鬟怪异的目光,扶着头起身,“我昨晚上喝醉了,发生什么事都忘记了。”
金子目不斜视,摆好了早膳退下。
两人一起吃早膳,这在生孩子之前是常事,但之后这情景就不多了。
期间田冀恩好几次偷偷瞄过来,欲言又止。
楚云梨等饭吃完了,才道,“想要银子,没有!”
田冀恩放下筷子,“不是,你不能这样啊,我一个大男人身上没银子,什么事都做不了,吃顿饭付不出银子,多让人笑话?”
楚云梨“啪”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妻子的嫁妆你还用习惯了是吧?还有理了?”
茶杯狠狠磕在桌上,看得出她是真的生气,田冀恩微微皱眉,“爹那边舍不得多发月银……你就当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要是我没面子,孩子也面上无光。”
这人说不通,楚云梨也没客气,“你爹发你三两银,可不是让你要妻子接济的,二弟怎么没要弟妹接济呢?有多大本事办多大的事,没有银子,你不能不出门?家中的厨娘不给你备饭?实在要应酬,去自家酒楼啊,要是真是需要应酬的人,难道爹还问你收银子?”
一叠声的责问,田冀恩听完,莫名脸上有些发烧,好像他花出去的银子真的是乱花了一般。
仔细回想半晌,又觉得自己没错,舔着脸靠近了些,“琳娘,这一次我想做正经生意,你说银楼怎么样?你们这些首饰好贵,随便一套也要十几两,本钱绝对花不了这么多……”
果然,又是首饰铺子!
和上辈子一样,肯定和陈家脱不开关系!
楚云梨沉默不语,田冀恩还在劝说,“等我赚了银子,你们娘三想怎么花怎么花,还有啊,铺子里要是出了好首饰,我一定给你挑一套。让你的匣子越来越厚!”
如果是余青琳自己在这,就为了后面这句话,也甘愿把银子给他。
楚云梨脑子清明,她对田冀恩没有情意,自然不会被他的话糊弄。问,“你这生意,有人合伙吗?”
田冀恩清咳一声,“你知道的,酒楼那边我要负责采买,不能时常盯着,还是得请人,所以,我找了陈兄……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肯定不会害我的。”
楚云梨:“……”他不害你,他只会坑你银子!
又喋喋不休念叨了半天,田冀恩见她始终面色平静,没有以前对于陈家的抵触,试探着问道,“琳娘,我说这么半天,你觉得可行吗?”
这半天的话都只顾着描绘未来了,跟画大饼似的。关于铺子的原料和打造首饰的师傅,一个字没提。楚云梨含笑点头,“挺好!”
田冀恩面露惊喜,“你答应了?”
“答应啊!”楚云梨一本正经。
田冀恩喜得不能自已,伸手去倒茶,双手奉上,“琳娘,我肯定几辈子的德才能娶到你,你不只是我妻子,还是我贵人。我必须要感谢一下你!”
楚云梨接过茶喝了,把茶杯放回了桌上。
田冀恩:“……”!!
他又等了几息,见面前的人没有动弹的意思,忙道,“琳娘,我们没有铺子,所以租金和原料还有请伙计,前期至少要一百两。”
楚云梨点点头,“一百两?应该还不太够。”
“是啊!”田冀恩觉着,生完了孩子后,妻子从未有过这样体贴的时候,“所以,若是你手头宽裕的话,最好能再多些,我们铺子开大点,容易回本!”
楚云梨故作疑惑,“你开铺子,跟我手头宽不宽裕有什么关系?”
田冀恩懵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合着说了这么半天,她以为只是问她意见?
“不是,我没有银子你知道,所以……”
楚云梨接话,“所以这银子得我出?”说到这里,已经有了怒意。
田冀恩点头。
楚云梨拎起茶壶,把里面温热的茶水对着他头浇下,还是有些烫的,当即田冀恩就跳了起来。
他是真的跳了起来,原地蹦了两圈,才觉得没那么烫了,“你做什么?”
楚云梨拍拍手,“让你清醒清醒。”
她起身,示意奶娘抱走被田冀恩大叫吵醒了正在哭的孩子,等奶娘都出门了,才道,“我早跟你说过,我银子花完了,怎么还盘算我的嫁妆呢?你做生意可以,想要和陈家那样的烂人合伙我也没意见,但是,凭什么是用我的银子?我开医馆的时候,你帮忙了吗?连多问一句都没有,你怎么好意思问我要银子?”
最后这个,田冀恩确实心虚,陈家那边生了,他也跟着忙了几天,再说,家中她坐月子,她自己都没动,根本看不出需要人帮忙嘛!这也不能怪他,“你那医馆不是挺赚的?借点怎么了,再说,我赚了银子,还不都是你们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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