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没有。”
众人都有些惊异,尤其是何氏杨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惊诧,才惊觉此事是真。
然后,两人同时警告地看向自己男人。高明辙是这样,别哪天兄弟二人也学着让妻子“病逝”。随即又想,应该不可能,就算两兄弟敢,她们的娘家也不依。
高母本以为她不可能答应,此时见方念巧默认,疑惑之余顿觉欣慰,“放心,咱们自家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不会把你当下人的。以后要是你遇上了委屈,可以来找我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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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长子去年娶的救命恩人病逝了!
消息一出,众人还有些不信,主要是没见高家挂白幡,也没布置灵堂。
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女子是采药女,到了城中后很是不习惯,遗愿就是想要葬回山中,且灵堂也回去置办。
众人奇怪之余,也没多想。
有些山民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规矩,高家不办丧事,他们也就不用上门了。
罗俏俏却是很满意的,平妻不可能,方念巧一个清倌,如何能够与罗家女平起平坐?若是贬妻为妾,外人难免闲言闲语,最好的办法就是病逝,哪怕之后换个身份进府做妾都可。
两人成了未婚夫妻,罗俏俏底下的那些管事禀告事情直接到了新开的成衣铺子,账本全都交给高明辙,一应事物也由他安排。
之前陈图管了十几年的铺子,从未出过事。罗俏俏也很放心将事情交给高明辙安排。
那边方念巧一“病逝”,楚云梨就知道高明辙的想法了,就和当初他在罗家姐妹二人之间选了对他帮助最大罗织娘一般,如今他也选了对他有益的罗俏俏。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有点太着急,可高家人说,这也是方念巧的遗愿。
其实高家附近的邻居早就发现高明辙和罗俏俏之间有些暧昧,得知两人成亲的消息时,并不意外。
至于是不是遗愿,也只有高家人和死去的方念巧知道了。
娶了罗俏俏,高家又富裕起来了。所以,不论众人私底下怎么想,面上都是一脸喜庆地恭贺。
罗俏俏这一回成亲,比当初第一次慎重得多,嫁妆也认真置办了,几乎花空了她所有的存银。
秋日里,高明辙骑着马,正经将她迎回了高家老宅。
自从得知高明辙要娶罗俏俏,二房三房就安静了,高母别说开小灶,就是拿大笔银子出来置办聘礼她们都无话可说,甚至还会积极帮忙。
说到底,当初罗织娘给她们的甜头太多,至今还念念不忘。如今又是一位罗家女,虽然这是个庶女,嫁妆比不上罗织娘,但也不少了,且同样心悦高明辙,应该也会善待他们。
高家这一回的喜事办得比上一次热闹,筵席也更好。从头到尾,高母笑得合不拢嘴,高家人都很高兴,何氏杨氏笑呵呵的迎客,再没有上一回的不甘愿。种种都可见高家人对罗俏俏的满意。
方念巧在小厢房的屋中,借着窗户的一条缝看着外面的热闹,心情复杂。
早在她“病逝”后,她就搬出了正房,和孩子一起住到了厢房,今日因为人多,可能会有人想要看孩子。所以,孩子给原来的奶娘带,她这个奶娘还没有被请来,今日的她在这个小屋中,是不能出门的。
这一回成亲,楚云梨没有送贺礼,更别提亲自上门道喜了。
不过,陈管事还是去了的。
酱肉铺子的生意很好,加上东家从未出面,外面众人已经当陈管事是东家一般敬重,所以,席间与他打招呼的不少,劝酒的也挺多,酒过三巡,陈管事摇摇晃晃起身,“不行了,我得去放水……”
他跌跌撞撞出去,边上立即有人跟上,想要扶着他,“陈大哥,你小心些,别摔了。”
跟上去的人也喝得微醺,都有些醉,四五个人纠缠着朝边上的茅房而去,走到房子最边上的小厢房时,似乎有人站不稳,带得一群人朝着房子摔了过去,一个人刚好砸上门,虚掩着的门立即被推开。
喝醉了的人摔了也察觉不到痛,嘻嘻哈哈地起身,却在看到屋中坐着的女人时,揉了揉眼,待发现自己没眼花时,尖叫出声,“鬼啊!”
这一声石破天惊。
高家院子里筵席过半,客人也走了大半。但留下来的人也很多,多半都是周围的邻居,一是帮忙,二是帮忙之后还有一顿饭,所以,邻居都喜欢留下来再吃一顿再走。
听到这边尖叫,众人当即围了过来,都看到了屋中满脸惨白的方念巧。
面色憔悴毫无血色,看起来像鬼,可她确确实实不是鬼,还是个活人。
众人惊诧不已,都看向了急忙忙赶过来的高家人。
有那直肠子的就问了,“你们家大媳妇儿不还好好在这儿么?”
高母:“……”
不只是她,高家人同样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新郎官赶过来,看向屋中的人,道:“他是念巧的妹妹念鱼,特意来恭贺我成亲,姐妹两人长得实在相似,我怕你们误会,所以让她在这儿歇一会儿。”
众人:“……”
这怕不是当他们是傻子。
分明就是高明辙和罗俏俏两人暗中勾搭上后,让没有娘家撑腰的妻子病逝,然后好娶新妇过门。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纷纷,有那喜欢打抱不平的,立即道,“你们这可不厚道。甭管有没有娘家,人家也是你们明媒正娶的。你们想另娶新妇,倒是把人安顿好啊,和离都可,怎么能让人病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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