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她继续道:“罗家骗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现在我是离得远,如果再回到村里,我会找镇长和村长讨一个公道。至于你,他娶你的时候应该也是骗了你的,你不找他麻烦,反而来找我。这完全没道理嘛,我跟他成亲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之后会跟你苟合呀。”
苟合?
没想到这女人这般牙尖嘴利,胡渺气得狠了,两步上前,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楚云梨抬手一挡,反手利索地一巴掌甩回去,她使了力气的,这一巴掌直接把胡渺扇飞在地。
对上她惊诧的脸,楚云梨收回手揉了揉:“少在这里发疯。你当这里是胡家吗?”
胡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知道我出身胡家竟还敢打我?不怕胡家报复吗?”
两个月前嘛,楚云梨是有点儿怕的。主要是怕麻烦,至于现在……胡家想要动她,得问问并州城这些医馆再说。
并且,最近靠近浮山的另外两个州府得知有药丸,已经和杨家联络,打算出银子买药丸的方子,到时候也会派大夫过来跟她学制药,随着日子越久,胡家若是不想和各大医馆作对,连欺负她们母女的想法都不敢有。
“你让他们来呀!”楚云梨不耐烦道:“我虽然不要罗生明了,但不代表我愿意跟你说话。你来找我,不会就想打我巴掌吧?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从小到大,胡渺从未被人这样撵过,果然是乡下妇人,不知规矩礼仪。
她捂着脸,敛去眼中的情绪:“我就想问你,何时从家乡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陈家抓你们的事?”
“去年腊月,不知道!”楚云梨一脸莫名:“就罗生明那样的,你还要担忧他的娘不成?”
胡渺不吭声了。
楚云梨可没耐心哄人,她自己还想有人哄呢!
“送客!再不滚,我把你也抓了送去陈家。”
外头丫鬟立即过来请人,胡渺没有多留,自己爬起来跟着丫鬟出去了。
不出去不行,她孤身一人前来,就是想要教训这个女人一顿,顺便问问关于村里的事。没想到吵不过她,就方才那一巴掌,怎么挥过来的她都不知道……她也打不过!
吵,吵不过!
打,打不过!
不走擎等着挨打么?
这是她来之前万万没想到过的事!
楚云梨说是要把她送给陈家,其实如非必要,她都不会这么做。她也不能把胡家逼急了,毕竟,不能明着欺负她,胡家还能找八凶那样的人上门暗杀。她虽不惧,但怕他们冲罗招楠而来。
那日之后,胡渺再没出现过。
楚云梨觉着,她兴许已经不在并州府,可能去了陈家所在的良州府,或者是胡家所在的新州府。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这段日子里,楚云梨又收了几十万两银子,然后教了十几个从外地过来的大夫,送走了他们,已经是四月了。
春日里的药材是最多的,罗招楠已经跟着她学了几个月,认识了许多药材。但是呢,地里的苗她还没看到过。这样可不好,大夫得熟知药材的生长习性,才能更好的用药。
所以,空闲下来后,楚云梨特意带着罗招楠去了郊外的药材村转了几天,手把手的教导。
这日傍晚,回去的路上,罗招楠一边背着医书,一边和方才看到的药材对比。
楚云梨笑着道:“药效最好,还是得山上野生药材,并且,种的药材和山上野生的有些又长得不同。别的不说,只颜色上就有区别,地里的药材养分充足,养得极好,叶片上颜色会浅些,而野生药材是深绿色,苗会浅一些……但这也不是绝对,还是得靠你自己多看。以后有空,我带你进山转转,对比一下你就知道了。”
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听得认真。
快要到城门口时,楚云梨随意扫了一眼马车颠簸时带飞的帘子缝隙,这一瞧,顿时眉心微蹙:“停下!”
马儿走得不快,但为求稳妥,还是跑了好远才停下,罗招楠一头雾水:“娘,怎么了?”
楚云梨掀开马车后面的帘子,看到后头不远处相扶持的祖孙两人,浑身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都瘦骨嶙峋的。乍看之下,还以为是要饭的乞丐呢。
罗招楠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渐渐地睁大了眼睛:“奶?”
那佝偻着身子,头弯得比腰还低,几乎趴在地上,一步一挪的老太太,可不就是丁氏么!
而跟她靠在一起慢慢挪动的,就是罗谷满了。
确定是祖孙两人,罗招楠一脸惊讶:“她们怎么会来?”
楚云梨也疑惑,上辈子陈家去的时候,丁氏得到消息带着罗谷满提前跑了,去的人只抓到了她们母女二人。
在那之后,齐巧娘再没有见过婆婆,几年后再见罗生明后的几天,她就突然腹痛,然后吐血身亡。
所以,齐巧娘的记忆中许多关于罗生明的事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这也是楚云梨为何不直奔浮山或者胡家所在的新州府的原因。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不能一头撞进去,留在并州府安顿最为稳妥!
不得不承认,看到祖孙二人这副情形,楚云梨还是很畅快的,吩咐车夫:“走吧!”
罗招楠有些担忧:“咱们不管他们吗?他们会不会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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