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看着怀中,孩子已经涨红了脸,心下焦急,当机立断:“先抱走,不能捂出事!”
简直流年不利。
本想抢个东西,谁知道会抢个孩子?
这婆子也是,抱着个孩子跑什么?
抱就抱嘛,鬼鬼祟祟一副做贼的样子,可不就让人误会嘛!
绕过两条街,陈老爷赶紧松了手,随之而来的,就是孩子惊天动地的大哭声。
这孩子大概一岁多,本来在熟睡,被摔到地上吓着了,身边这几人他一个也不熟悉,当下哭得愈发厉害。
因为动静太大,有路过的人都凑了过来,陈少爷抱过儿子,抱起来倒还似模似样,路过的人也没看到孩子的衣衫,只道:“这是怎么了?”
陈老爷大惊,下意识撒谎:“他爹不会带孩子,给摔了一跤。没有大碍,就是吓着了。”
路人是个热心妇人,嘱咐道:“赶紧哄哄吧,再哭坏了嗓子。前面就是常家医馆,要么抱去看看,也放心些。”
陈老爷笑着应付:“知道了,多谢妹子。要是一会儿孩子还哭,我们就抱过去让大夫看看。”
好不容易把人应付走,三人赶紧抱着孩子转移地方。
抱去医馆是不可能的,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香雨害怕,提议道:“应该是婆子偷孩子,咱们抱去给夫人吧。看在咱们救下孩子的份上,兴许还会给些谢礼。”
陈少爷想法不同,之前他和常家互相讹诈一回,两看两相厌,他们好心送孩子回去,拿不到谢礼不说,兴许还会被倒打一耙。那抱孩子的婆子本就是常家的下人,要是常夫人让她攀咬父子二人偷孩子讹诈常家,他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最近陈家父子看够了人情冷暖,如常夫人这样有仇的人,逮着机会肯定会把他们往死里踩,怎么可能会感激?
“不行!”陈少爷将这些想法说了:“到时她把我们父子二人送进大牢,娘又做出那种事,坏人怎么会信我们无辜?简直申冤都没处申。”
陈老爷抱着孩子只觉得烫手,早知道是个孩子,他就假装没看见了:“现在怎么办?”
陈少爷看着那个哭得满脸是泪的孩子,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陈老爷一脸惊惧:“……”你莫吓我!
陈少爷苦笑:“我自己也有儿子,我儿子比他还小,怎么可能对这么点大的孩子动手?”他想了想,“反正这孩子送不送,常家都会认为我们别有用心,不如咱们就认了。假装劫匪,让他们送银子来赎!”
陈老爷沉默。
明显是不太愿意。
陈少爷继续劝:“爹,林家那边不可能帮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但我们父子二人没有力气。因为娘做的那些事,就是做账房,大概也不会有人愿意请。咱们小心一些,多要点银子,然后去府城重新开始。”
“爹!我还年轻,茂才现在是别人的儿子,咱们陈家不能在我这儿断了根。但无论是娶妻还是生子,哪样不要银子?您舍得让你的儿孙扛大包吗?”
陈老爷自然是舍不得的。
孩子哭够了,已经在抽泣。陈老爷将他抱得更紧:“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就是答应了。
陈少爷松了一口气:“先把他抱去我们的院子,然后送消息,拿到银子后,我们立刻离开。”
李香雨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道:“那我呢?要是我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怀疑孩子被我抱走了?”她小心翼翼提议:“要不我先回去,一切如常。总不能让他们一下子就怀疑到我身上,怀疑了我,也就怀疑你们了,若是他们报了官,顺藤摸瓜,肯定很快就能找着你们的落脚地……”
陈老爷皱眉。
陈少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香雨,这孩子本就是你抱走的,人家怀疑你,也没冤枉了你。你是爹的女儿,也就是我妹妹。有好日子过,肯定不会落下你的。看你这样子在常家也过得不好,别回去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李香雨心下惊惧:“可你们住在小院的也不是秘密,兴许我们刚一到,人家就找来了。”
“你说得对。”陈少爷赞同:“所以我们得另外租一个偏僻些的。”
李香雨:“……”她是真不想跟这父子二人一起搅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少爷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见她还要说话,冷笑道:“香雨,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但看你这样子……你要是想回去出卖我跟爹换好日子过,趁早收了心思!我不杀这孩子,是因为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我儿子。对着你……哼!”
最后那一声哼,吓得李香雨手都有些颤抖,因为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回去之后,找到常夫人将事情和盘托出,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自己。
可看父子二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单独离开的。
……
酒楼包间中等着见儿子的孙慧柔,左等右等不见人,眼看天色渐晚,实在坐不住了,于是就去了常家的偏门。
却刚好遇上从里面急匆匆出来满面担忧的常痊。
看到了人,孙慧柔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常痊,你说让我看儿子,我等了一个下午。你涮我玩儿吗?”
常痊看到她,正想问话。就听到说的话,立刻道:“你别发疯!我真让人送儿子了,可惜刚出门就让人敲晕,咱们的儿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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