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面色一言难尽:“前两天我听说,你公公送衣衫给人家,这两天,罗寡妇天天都在给他送饭,她儿子还去铺子里帮忙。昨天罗寡妇把元宝接走,傍晚才送回来。”
楚云梨:“……”
这件事到底是告诉丁氏呢?还是告诉丁氏呢?
正纠结呢,就听到身后丁氏咬牙切齿的声音:“什么寡妇?”
柳氏:“……”
她跑来告诉楚云梨,是告诉朋友提防公公。可没想过要告知丁氏。
陈东家那边刚和人黏糊,还没怎样呢,她就巴巴的跑来告诉人家妻子,怎么都像是搅事精。
但事已至此,早晚陈家都要知道。柳氏勉强笑道:“大娘,你可千万别说这事是我说的。”
丁氏对于陈父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对丁茶儿动手了。毕竟纳妾之事,要是男人不乐意,女人无论使多少手段都是进不了门的。
真要动手,也该对男人动手才对。
楚云梨知道陈父好色,才四十多岁就和丁氏分开住,应该早晚还要弄出事情来。
丁氏放在身侧的手捏得紧紧,连柳氏辞行都没听见。
她站了足有一刻钟,然后,回房去收拾了行李,直接搬去了新铺子住。
虽说是分了家,但两人如今还是夫妻,丁氏要搬过去一起住,谁也说不出不能来。
陈父倒是能说,但他的话丁氏只当耳旁风,自顾自把行李归置好,当夜就住下了。
第906章 怨妻二十
新铺子的后院是重新修的。
各间屋子都新,并且重新归置过后比原来宽敞许多,陈父见丁氏住在正房,也知道她是听到了流言才过来的。
可两人已经分了家,难道不是默认下半辈子各活各的?
有丁茶儿一条人命在,他并不想和丁氏再做夫妻,当夜就去和元宝一起住了。
当初他搬过来,就是怕丁氏疯起来对元宝动手。现在她又追了过来,跟元宝一起住,刚好还能防着她。
……
陈元临如今已经能下床,大概是之前躺得太久,现在的他宁愿在院子里靠在躺椅,也不愿意在屋中躺着。
午后,铺子里客人少了,楚云梨打算回去午睡。刚进后院,正洗漱呢。就见陈元临招了招手,指了指手边的笔墨。
他还不能说话,但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可以写字了。
只见纸写:你去看看爹娘,我怕他们打起来。算我求你!
楚云梨摇摇头:“你娘这一次去,就是为了找茬的。你爹那边,就算没有罗寡妇,也有周寡妇李寡妇,他们俩早晚会闹起来。”
她说着,就发现陈元临的眼神越来越狠。
楚云梨摇摇头:“别觉得这些话难听,我说的是实话,一般人我还不说呢。”
陈元临低下头,刷刷几笔。
楚云梨都洗漱完了,才看到纸满满的字:那是我爹娘,也是你公公婆婆,真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好。你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们好了,我们才能好。要不是我腿伤了,我就自己去了。你是儿媳,你看看去。
因为写得太多,字迹潦草。
“可我想午睡。”楚云梨揉揉眉心:“最近我打算再开一间铺子,很累的。”她直接道:“与其盯着你爹那边,不如自己赚。好男不吃分家饭!自己赚的银子,用起来踏实。”
陈元临沉默了下,在楚云梨即将进门时,才又摊开了手中的纸:我爹赚的银子,只能分给我和元宝,别人休想再占一分。
楚云梨面色一言难尽:“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分家财呢?”
纸又写:我不甘心。
也是,陈元临自己已经是废人,儿子也不是自己的种。以其说是争家财,不如说是他争一口气。
“那你自己去。”楚云梨起身进门:“我得睡会儿,要去也是改日,你别吵我。”
陈元临到底没出门。
他一条腿空荡荡,虽然能下床走动,但行动受限,根本走不快。他如今,还不敢面对外人异样的目光。别说去外面街,就是铺子里面,他都还没去过,每日只在后院转悠几圈,就累得气喘吁吁。
等到楚云梨午睡起来,看到他还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阳光从枝叶间洒落在他的脸,映出斑斑点点的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听到开门声,陈元临侧头看了过来,又举起手中的纸:你去看一下吧。
纸好几个大墨点,可见他写这些话的时候,期间停顿了许久,或许是不知该怎么劝。
楚云梨好奇地下打量他:“你还有心思争家财,不怕我杀了你吗?之前你可是想杀了我的,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这一回,陈元临没有迟疑,提笔刷刷写:你需要我活着!
楚云梨扬眉,还真是!
安继才两岁不到,如果陈元临死了家中没个男人,楚云梨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兴许还会被她笑了笑:“只是要你活着而已,前些日子你躺在床,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不也挺好的?”
陈元临:“……”
他脸色苍白了些,急忙又写:我们是夫妻,之前那些都是误会,以后我们好好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我都听你的。
楚云梨这才满意,起身出门:“我看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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