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到老乔,老乔却很奇怪地没有直面他,只说让他注意身体。
贺堇脑袋有点混沌,没能领会他的深意,只揉按了一下发胀的太阳穴,下楼去等傅容介。
两人一路无话,好在路程也短。
他们进了商场,并没有坐挤爆了的直达电梯,而是一层接着一层慢悠悠地坐扶梯。
好不容易到了五层顶楼,贺堇刚抬开手,步上平坦的砖面,忽然见一旁的女生口袋里飘出个巴掌大的白色纸张,那女生丝毫没有察觉,已然站上扶梯。
贺堇看清了飘落的纸张是完整未使用的电影票票据,下意识捡起来追过去。
傅容介在身后瞧着,脚尖抬起的刹那,突然听见身边有英文的询问声。
他转眸看过去,发现是对年纪颇大的外国夫妇,英语说的蹩脚,一停一顿带着比划问着路。
……
贺堇顺着扶梯重新回到五楼楼层,回过头,刚刚递还电影票的女生朝他俏皮地比着心。
他挥了挥手,走到傅容介身边。
傅容介的声音并不大,但吐字轻巧而流利,低醇的一如深藏的美酒陈酿,在耳边轻轻泛开。
看见贺堇走到身侧,那对夫妇问了句什么,傅容介微启唇,笑着应了一句。
贺堇听不懂,但他能看到夫妇的态度转变。
他们脸上盈满了笑容,朝他们说着像是祝福的话。
等人走后,贺堇背着手问:“法语?”
根据他对外国语不敏感的耳朵来判断。
“嗯。”傅容介垂着手想将人勾过来,又顿了顿,抄进了兜,“大学交换去法国待了一年。”
贺堇点点脑袋。
他猜也是这个原因。
只是他先前不知道,现在意外知道了而已。
果然,谈恋爱是个慢慢了解对方的过程。
“刚刚他们说了什么?”贺堇问。
“问路。”傅容介缓和下语气,“问你是我什么人。”
“你说是男朋友?”贺堇侧过脸问。
因为想看学弟的神情,他不免抻长了脖颈,脸上露了笑,眉眼也溢着光彩。
傅容介的目光定在那笑容里,半晌淡淡地吐了口气。
他又没了脾气,还得把人拉近了,握着手走进电影院的入口。
贺堇买的场次人坐得满满当当,电影是最近新上映的一部欧美丧尸片。
贺堇先前看过几条影评,得知剧情一般,但特效氛围炸裂,影帝影后联手出演,满屏都是压迫感。
这部电影以一对军人兄妹为主角。
影片发生的现实背景危急而惨烈。
因为丧尸病毒的席卷,各国联合在一起共同作战,一切经济生活都被迫中断,世界维护秩序的一方暂时分为军队、科技、医疗等并驾齐驱的集体,统一为同一阵营。
这一阵营主张在未研发生产出强效治疗和预防药剂时,将所有丧尸一刀切地击杀歼灭。
但与此同时,有人发现,极少数丧尸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意识,仍旧希望回归人类社会;更有一小部分丧尸生出智慧学会了制定战略围攻人类。
因为这些特殊的存在,阵营里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而恰在这时,医疗部研发的治愈病毒的药剂攻破了一个技术难题,或许不日就能面世。
当下的境地里,遇到丧尸到底该就地击杀还是带回看守等待治疗——
男主和他的飞行员女友在一次任务中就这个问题争吵起来,认为应该带回看守的飞行员伸手拍了拍求着他们不要击杀她的爱人的妇女,选择投身于当时另立出来的阵营。
这个阵营相信爱与希望。
男主因此与女友不欢而散。
同样背叛了原来阵营的还有女主的男友——一位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医生。
只是医生离开时更绝情一些,他们不再有联络。
剪着利落短发、身穿迷彩军装的女主在屋里流着泪。
窗外暗无天日,一切都显得破旧而冷硬。雷雨到来时,她渐渐哭出了声。
男主刚从战场上回到家,蓬头垢面地循着声进了妹妹的卧室,或许是抵不住难过和疲惫,他失控了。
他朝刚分手的妹妹怒喊:“哭什么!爱情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男人,何必为他伤心?”
“还记得丹尼尔叔叔吗?为了个爱上别人的女人精神失常,现在像个发病的疯犬!”
“爱情!不过是逢场作戏。”男主反复强调。
影厅的音效效果很好,这句歇斯底里的话绕梁震动,贺堇睫毛跟着颤了一下,手中忽然触上暖意。
傅容介将他搭在扶手上的手牵了过去,捏了捏。
见贺堇转过头看他,傅容介将他的指尖递到唇边亲了亲,又反着方向,就着指节交缠的姿势捂住了他的耳朵。
傅容介面无表情道:“不要乱听这种话。”
“……”贺堇忍着没笑,收回手规规矩矩地放回原位,继续看电影。
女主红着眼摇头。
医生救过她,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她说。
但暗夜还很长。
治疗药剂研发出来的前夕,丧尸中拥有智慧的部分个体得到了消息,试图从明暗两面攻陷医疗部的大楼。
他们明面上聚众围攻,暗地里通过各种手段逐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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