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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我养的,我想给爹爹治病。”她低声说。
    她没有哭,口吻也没有委屈,只是很平静,夹了一点点天生的瑟缩。可陈阿秀却无端觉得很难过起来。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萧纪凰拿着几个纸包走进来,他把几个纸包放在小姑娘面前,说:“给家里人带回去。”
    他的眸子清澈,眼里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是看着她,随手帮了她。
    陈阿秀脸色有点古怪,她说:“你是去买这个了?我还以为你…”她别了别嘴。
    “谢...谢。”小姑娘起身说,“我我该回回去了。”
    “需要送你回去吗?”萧纪凰问。
    “不!不用。”小姑娘摇了摇头,往后一退就撞翻了椅子,她赶忙又扶起来。
    祁曜“哎”了一声。小姑娘看向他,祁曜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以后可别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走了。”
    “我我…资知道了,但你们不是坏人。”
    小姑娘说完便跑了。
    接着他们听到门外“咚咚咚”三声。萧纪凰再开门,门外没人了。
    小姑娘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萧纪凰心里像哽了一根刺。他往走廊上走去,倚栏下边能看见的是忙碌的帮工和远远地蹲在墙角趴着跟狗抢东西吃的人。
    有人站着活,有人趴着活。每个人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活下去。
    而有些人,只要动动手指,便可以草菅无数人命。
    萧朝的覆灭不是毫无缘故的。
    萧纪凰转身看向屋内。
    顾卿云像一抹不该出现在人间的霞,他本以为他冷酷无情,可相处的越久,他越发现,他看不懂他了。
    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萧纪凰在心里发问。
    入夜,没有了大都市的繁荣,这座边陲的小城落幕得很早。天色刚暗,街上便是昏昏沉沉一片了。
    和商人们来往的时间相洽,客栈也早早打了烊。只是方便客官们出恭,过道顶上挂着几盏红灯笼,随着风在空中轻轻摇晃着。不时和铁丝相摩错,发出细微而又难听的咯吱声。
    陈阿秀没有睡,上房住的人少,过道上也冷冷清清的。陈阿秀适才沐浴完,房间里的窗户正对着后边乱哄哄的一条街,她不愿再打开,正依靠在阑干旁擦头发,便将长长的秀发放下来,晾在走廊上。
    有点儿诡异。
    陈阿秀撩了一缕鬓发在指间把玩,百般聊赖地看着远方黑黢黢的和三两点黯淡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不睡吗?”顾卿云看见门外的人影,推开门走出来。
    陈阿秀对着他笑了一下,娇俏道:“师父。”
    在她眼里,师父是她见过的最真,最温柔,最博学的人了。唔,虽然很多人都很怕师父的样子,但陈阿秀知道冷漠只是师父的伪装的外表,只有相处久了才会知道师父有多好。
    陈阿秀浑然不知自己给祁曜刷了几百层的粉丝滤镜,也不知道因为她粉丝滤镜的反馈祁曜ooc掉了多少能量值。
    不过很遗憾祁曜关闭了ooc提醒,隐蔽了能量条显示,所以他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主角们已经跑偏多远了。
    陈阿秀今天有心事了,说的话也少了,祁曜自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师父应该是要关注孩子们身心的健康发展的。所以见她在外头发呆,祁曜决定出来给她做做心理工作。
    “在想什么?”祁曜问。
    陈阿秀抬手指了指天空中最明亮的北极星和黯淡的其他星辰,她问:“师父,为什么天上只有那一颗北宸最亮?”
    祁曜思索了一下,回答:“它不是最亮的星星,现在最亮的当是天狼恒星,还有金星也很亮,嗯,金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太白,在黎明前和黄昏时也会很亮,我们把它叫做启明,或者长庚。”
    陈阿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半倚在栏杆上,过了会又问道:“师父,可就像这天上的星辰一般,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什么也不做却可以享无上的荣华富贵,而有些人勤勤恳恳却受人践踏,餐不裹腹,真的是像父王说的那样,人各有命吗?”她仰头看着顾卿云,月色将她如凝脂般细滑的脸颊照得清透干净。她真真是一个哪怕在皇宫那样的大染缸里也被护得极好的孩子。
    顾卿云微微笑了,他伸手在陈阿秀头上摸了一下,说:“阿秀,世界上凡是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若是千年之后,她大概会知道一句烂大街的鸡汤:命运所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陈阿秀听懂了,但体会不到,不过总之师父说的就是对的。
    萧纪凰抱着一件白裘走出来,他道:“师父,春寒料峭,入夜又转凉了,加件衣服吧。”
    “多谢。”顾卿云接过外衣微微颔首,又在陈阿秀肩上轻拍了一下说,“回房吧。”
    陈阿秀拢了一下头发,用一根发绳将头发松松束着,她又乐乐呵呵了起来,她道:“那师父你们也要早些睡,我去休息了。”
    她尚且还未转身,朦胧黑夜中便有几道黑影闪过,嗖地窜了上来,顾卿云将白裘一裹,卷住了来势汹汹的利刃——
    第17章 国师和他的倒霉徒弟(十七)
    相较于上一次动手的那一批杀手,这回动手的人素质显然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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