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锦严没得头疼。原本以为上次谈过后孙父就是要想开一些,不再多管他的事,但他显然还是低估了华夏父母催婚的能力,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他逃过一劫的?
孙父拉着孙锦严物色也就算了,还非得要孙锦严评价出个子丑寅卯,祁曜一时头疼,皱着眉头说:“父亲,女人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也不是男人和家庭的陪衬物,所以父亲,我无法做出这个评价。”
孙涛听他这一套一套的说辞哑然了片刻,笑了,道:“也不知道那时候把你送去大不列颠是对是错,别的东西不知道学了些什么,这假洋鬼子的做派你倒是学了个十成了,什么平等平权……你这思想是比我们这些老古董开化些?”
“父亲说的哪里话?”孙锦严说,“父亲是这一辈人的楷模。”
孙涛被他的马屁拍得神清气爽,斩钉截铁道:“你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啊,我们孙家八抬大轿也要赶紧娶回来!”
祁曜:“……”
行,这个问题是过不去了,是8?
最后还是孙彦磊解救了他。孙彦磊正和几个朋友聊着,见孙锦严和孙父站在一块却是满脸的无奈,琢磨了会他这是怎么回事,孙彦磊便走了过来,他笑着对孙父道:“大伯,我们这边正说着伯谨,您就把人给我们带来了,我这可胆大跟您要一下伯谨哥,和我几个朋友说说最近一块投资项目的事?”
正好有孙父的老朋友来谈,孙父道:“聊去吧。”转回身便和老朋友说话去了。
孙彦磊攀着孙锦严肩膀转身,小声问他,“怎么?伯父这是催婚来了?我刚可听好几个大小姐提到你了。”
“可饶了我吧。”孙锦严摇了摇头。
孙彦磊笑道:“你该进我们这边来的,只是任个虚职而已,也不妨碍着你什么,倒有规定说要满30才能结婚,你又能拖两年,这不可正好?”
在这个时代,想要活命,最好是不要涉及党派之争。但整个孙家是站在这边的,孙锦严即便不想站队,但在别人眼里他也是贴着这个标签的。
“哥,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上头,和那边都要动一动了,听说是那边的人要搞个什么计划,你身边要是有那边的人啊,最好是不要再联系了,还有最近往那边去的货也慢两天再走——”
他的话一说完,孙锦严便皱起了眉头。见他这神情,孙彦磊蓦地明白了。他伸手在嘴上轻拍了一下,怪自个话多了。
但话已出口,木已成舟,他思绪一转,索性卖个人情。
孙彦磊拍了拍孙锦严的肩膀说:“看你的样子是还没得到这回的消息,我也是去外边出差那会儿和那边的人有了些联系才了解到这事,这次的事不小,伯父不和你说是想试试你的能力,你,赶紧想想法子吧。”
牵一发而动全身。孙彦磊刚刚说的是北边,而孙锦严管理的公司正有一批大宗物件要往北边走,孙涛也是个狠人,宁愿自断一臂也要试试自己这个大儿子的能力能不能接下孙家的大摊子。
孙锦严食指与拇指捻了捻,心底里忖量了一会,将这种种盘枝错节理顺了一番,很快有了计划,他微微笑着问孙彦磊:“你之前说的那个委员一职……”
孙彦磊合掌一拍,叹道,“老天爷,你可算松口了。”
“不是当下。”孙锦严手掌在裤腿上轻轻摩挲了会,慢慢道:“运作一下,现在可以上任,事发之后再向外界宣布。”
从孙家再赶回医院时已经是深夜了,饶遥因为状态稳定已经从ICU推进了普通病房。
他依旧睡得很沉,祁曜没有刻意去叫醒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索性没有歇息,他拿着一叠文件在旁边的桌上翻阅了起来。
这一熬就是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梨园那边派了人来送衣物和吃食,看到孙锦严的时候还惊了一跳。大概是没想到孙总还真这么对饶小瑶上心。
梨园的人对孙锦严道:“孙总,饶老板虽然不登台了,但偌大的梨园还是他的,老先生是这样交代的,您看劝劝饶老板则个?”
祁曜手上的笔点在了白纸上,他终于知道是哪里被忽视了。
饶小瑶的母家。
梨园是聚欢会的场子,而聚欢会则是上傩最大的娱乐产业大头。上至影视歌星,下至梨园弹唱,即便是出了省放至全国,聚欢会都是排前头的。
但后世没有这些消息,历史上唯一一提的就是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娱乐行业领头一息之间土崩瓦解。
如果不是亲历这个时代,恐怕连聚欢会的名头都不会有记录,更妄论将这联系起来,祁曜放下了笔,问这人道:“敢问你所指的老先生是为哪位?”
梨园的人只赔笑,不语。
对孙大少都不能明说的人物,祁曜心中有数了,不再难为他。
来人把东西都搁置在了一旁放好,接着才礼貌地退出去。
看着被合上的门,祁曜还在思考着一些没有想通的关节,譬如饶小瑶母亲为什么只在梨园唱戏过活?饶小瑶为什么没有和聚欢会有更多联系?饶小瑶为什么被接回饶家而又被赶出来?
还是说,饶遥和聚欢会……是有别的什么联系?
祁曜抬起了手放在了那一叠衣物之上,丝绸的质地轻柔,价格昂贵,而这种料子,说是皇室特/供也不为过,虽说目前封建王朝已被推翻,但一般人想要拿到这种东西,不是地位显赫,就是……走地下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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