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冯公公来了。”
朱建舟喝的有些面红耳赤,对着冯众举了举酒杯,道:“我正与魏老弟畅饮,正巧冯公公也来了,一起喝两杯啊。”
旁边的魏仁德立刻笑呵呵拍马屁道:“这朱大人家里藏的酒,就是不一样,我今儿个可真是三生有幸。”
“喝!多喝点!”朱建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冯众见他们就要喝的烂醉如泥,是一点子也笑不出来的,道:“朱大人,可是你派人去刺杀太子的?”
冯众面色难看,语气也是冲的厉害,眼看着刚才还好好儿的气氛,瞬间便要尴尬下来。那魏仁德立刻打起圆场,笑着道:“嗨,冯公公火急火燎,就是为了这事儿吗?小事一桩罢了,急个什么劲儿,一切都在咱们朱大人的掌握之中。”
魏仁德这般一说,简直便是“不打自招”,承认了刺杀太子齐行云之事,便是朱建舟干的,而且这事儿怕是连魏仁德也参与其中,知之甚详。
冯众当下恼了,嗓音拔高了不少,尖锐了不少,道:“朱大人,当初咱们可是约定好了,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眼看着大事儿就在眼前了,你们怎能……”
朱建舟也恼了,不客气的打断冯众的话头,道:“婆婆妈妈什么?咱们可是要举大事的人,杀个老的算什么?还不是要被一个小的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齐疆这个老皇帝杀了,再把齐行云这个小的也杀了,倒是干干净净,以后这大齐的万里江山,便是咱们的了!”
按照冯众的意思,他们虽是造反,却也要名正言顺,否则指不定第二日便被暗杀了去,寝食难安。但是朱建舟可并非如此之想,他是不服气齐行云这个瘸子太子的,竟是荒唐到想要改朝换代,甚至自立为皇,登基为帝!
魏仁德一瞧,这是要吵起来,连忙道:“冯公公大可不必担心,朱大人乃是殿前司都点检,统帅所有宫内禁军。这在宫内,本就是朱大人说了算。再加上您照应着,就算没有太子这傀儡,咱们也出不了岔子。再者说了,这宫外,不是还有我给二位盯着吗?”
这朱建舟趾高气扬,说起造反来底气颇足。他乃是殿前司都点检,手里握着皇宫内的一应禁军,的确不可小觑。而那魏仁德官在五城兵马司,乃是个副都指挥,说白了便是守城门的头头,这官儿说起来不大,但是手里面的确有些个实权。
今儿个一大早,便是魏仁德在城门处安插眼线,发现太子殿下齐行云与督主花安在一同出城,这才有了后续的暗杀举动。
朱建舟喝多了,嗓门子也大,道:“我说冯公公,你就别瞎操心了!再有几天光景,一切就都准备好了。这禁军中不听话的人,我都已经换的差不离儿。到时我一声令下,皇宫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什么皇上太子九千岁,都是狗屁!”
冯众是个谨慎的性子,只觉得事情不可能像朱建舟说的这般轻而易举,道:“朱大人您想的也太简单了,这事……”
“我想的简单?”朱建舟冷笑:“我看冯公公才是想的太简单了,拉拢什么吴大人,煽动什么舆论,那些愚民懂得什么?倒是吴大人差点坏了咱们的好事儿!眼下叫你杀个人,还做的不利索,还叫我与魏老弟给你擦屁股!”
朱建舟说的着实粗俗,冯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已然气得说不出话儿来。
朱建舟趾高气扬,道:“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两日糊弄好了老皇帝,别叫他生出什么疑心来便是了。吴大人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人都死了,一了百了,我已经派人去毁尸灭迹,必然不会叫你落马的。”
……
花安在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齐行云等的有些个失了耐心。
他止不住想着,这花安在怕是撇下自己,独自一人走了,想要叫自己一个瘸子,在此地自生自灭。
“是了,”齐行云想到此处冷笑一声:“花安在向来没什么好心。”但他却未有料到,我从始至终只是佯装双腿有疾罢了。
前一刻齐行云还在冷笑,但莫名又思忖起来,花安在迟迟不归,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为了救自己险些丧命,背上还有伤口,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可怎生是好?
“孤在想些什么?”
齐行云立刻摇头,自己居然担心花安在?这是何等滑稽之事?
他与花安在并非有什么血海深仇,却是无法共存之人,按理来说,齐行云是万万不会担心花安在的,可眼下齐行云还就止不住担心起来。
若不然……
齐行云心道,出去找一找罢。
他堪堪站起身,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当下双目一眯,连忙复又坐下。
是花安在回来了。
齐行云脑海里蓦然蹦出一个念想,原来他未有撇下我。
“我回来了。”
果然是花安在回来了,手中大包小包的拎着,怪不得一下子去了这般久,估摸着买东西就花了不少时辰。
齐行云有些纳罕,道:“这些是什么?”
花安在木着脸,将手里头的东西尽数放下,道:“衣服,干粮,还有轮椅。”
他回身又指了一下破庙外面,道:“还有马车。”
齐行云更是纳罕不已,道:“你从哪里弄到这些的?”
“自然是买来的。”花安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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