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真和余近两位和尚才刚被可和尚的动作惊了一下,现在又看到了净涪和尚的大手笔,此刻正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他们两个。
确实都是本经。净涪答道,随后面上又显出了几分愧色,只是我们那世界中佛门各脉多少有些先天不足,这里头的本经都只是我在景浩界里能看到的本经,与诸位同参手头上的本经比起来,大概还是缺了许多。
可和尚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漆金木箱上拉回,若真都是本经......我手里的这些水元灵露怕是换不来你这一箱本经......
虽然水元灵露是难得,但净涪和尚手上也不是没有。反而是净涪和尚现下捧在手里的本经,那大概都是心有所感之时抄录下来,经书里天然就带上了净涪和尚当时的感悟。
这样的本经,不论是他要拿来自己参悟,还是让日后弟子自己体悟,更或是用来祭炼佛宝、辟邪诛魔,也都是可以的。
净涪便就笑了,可同参说笑了,东西换不换得来,其实不在它们本身,而在于我们自己认为值不值。
于他而言,这些本经收在手上也仅仅只是留作收藏。那些本经中带上的感悟早就已经化作了净涪自身的体悟与心得,全数为净涪佛身所掌,又如何还需要这些本经?
真说起来,这些对于净涪来说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顶多只是损耗些心神与时间的本经,其实还真及不上可和尚方才拿出来的那些水元灵露。
再者不瞒同参,我也还需要再备些水元灵露以待日后......
不待净涪再往下细说,可和尚仔细望入净涪眼底,确定净涪没诓骗他之后,便与净涪合掌一礼,接过了净涪手里的漆金木箱收好,就直接将他早先拿出来的那个细颈玉瓶塞到净涪手上。
净涪不意可和尚的动作竟是那样的干脆利落,一时不免愣在了那里。
归真和尚见状,就笑着插话道,各取所需,也是很好的了。净涪同参,我这里也有些水元灵露,你还要吗?
净涪回过神来,已经顺道察知到这细颈玉瓶里的水元灵露数量了。
足有十滴之数。
说实话,仅仅只是这十滴之数的水元灵露其实不是太多,但和净涪那箱佛经比起来,却还是珍贵多了。
净涪多看了可和尚两眼,心里有了成算。
他对归真和尚摇摇头,苦笑着道,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交换的了......
归真和尚微微叹了一声。
不知是在为净涪感到可惜,还是为的他自己。
但没奈何,净涪和尚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也不再在这件事上多言,只是抬头看了看四周,道,虽然还有些时间,但这里距离法会所在的莲池也还有些距离,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过去吧,莫要再在这里停留了。
净涪对这些实在所知不多,便只是听从安排,跟随他们三人行动。
可和余近两位和尚也都没有异议。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等就各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着五色幼鹿和那猛虎一道,寻路而去。
净涪脚步稍慢,渐渐的就与可和尚走在了一处。
可和尚偏头去看他。
他并不是真傻,自然也看明白了净涪的意思。
他是有话想要和他说,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因为方才的那些水元灵露......
可和尚心下暗自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过得片刻,他的耳边就听见了净涪的声音。
如果同参不介意的话,这个......还请同参收下。
可和尚目光看去,脚步当即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被净涪捧在手上的,是一个相当眼熟的木匣子。
可不就是眼熟么,他前不久才亲眼见着余近和尚将它捧给净涪呢。
归真和余近两位和尚走在前方,虽然察觉到后面净涪与可两人的动静,但都只作不知,没有人回头去多看他们两人一眼。
不过即便如此,余近和尚还是察觉到了那异常熟悉的气息。
他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他祖上传下的那幅观自在大士像居然要落到可和尚手上。
可和尚看了看前方余近和尚的背影,暗自回净涪道,净涪同参,我已经收下了你的那一箱本经了。
净涪却是道,话虽如此,但我拿了同参你的那些水元灵露后,心里着实不甚安稳。若是我将这件事糊涂揭过,天长日久的,它怕会成为我的一个心结,影响我的修行。
还请同参收下它吧。他叹了一口气,若不然,为了我的心境,我也只能将那些水元灵露还给同参你了。
可和尚仔细看了看净涪,发现他面上颇有几分纠结,显然说的是真话。
他无声一叹,甚是无奈地将那个木匣子双手接了过来。
虽然可和尚其实打心里认同归真和尚的说法,认为净涪的那一箱子本经足以抵得过他的那十来滴水元灵露,但如果他接下这幅观自在大士像能让净涪和尚心境平静的话,可和尚也不会继续坚持。
因为他实在没有恶意。
净涪见得可和尚收下了,又自一笑,与可和尚合掌一礼,然后急赶两步,追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去的归真和余近两位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