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法师都很厉害。
就算是跟随着各位法师修行的师兄弟,也很了不得,我跟他们比起来,可真是差太远了......
净涪心魔身一直听着,直到这个时候才问道,我也听了章、济案两位法师说过了,你与他们,相处得不大好?
宗遇比丘顿了一顿,面上也带出了几分自责。
怪不得他们的。他低了低头,原本我们都说得好好的,但后来就是出了意外,我失约了。
宗遇比丘将无忧树灵根那件事仔细地跟净涪心魔身说了。
虽然后来我也将新得的那棵无忧树借出去,但总还不是原本的那棵无忧树,也不怪那些师兄弟不太高兴......
净涪心魔身目光抬起,又看定了宗遇比丘。
那你呢?他问。
宗遇比丘有些不太明白,我什么?
净涪心魔身耐心道,你是怎么看待那棵新得的无忧树的?你觉得那株新得的无忧树与你被毁去的那株无忧树有什么不同吗?
宗遇比丘神色有一瞬间的低落。
净涪心魔身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就明白了。
不一样的。宗遇比丘最后闷声道。
类似这样的问题,宗遇比丘事实上也听不少人询问过他。
面对那些人,宗遇比丘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
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差不了多少;我觉得差不多......
可面对净涪心魔身,这位真正指引他的师兄,宗遇比丘还是说了实话。
它们不一样。他道。
净涪心魔身只是静默地看着他,宗遇比丘却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情绪的出口。
那株新得的无忧树确实很好,不论是看起来还是感受起来,都比早先那株无忧树好上太多,但我还是更喜欢最初的那株。
新得的那株无忧树,我觉得它就是差了一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差了,可就是差了!
宗遇比丘很认真地与净涪心魔身诉说着,不知是急得还是气的,他眼圈甚至泛出了薄薄的一片红晕。
净涪心魔身抬手虚虚按下,不必着急,慢慢说。
宗遇比丘果真就渐渐缓过劲来。
他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觑了一眼净涪心魔身。
它们真的是不同的两株无忧树。宗遇比丘强调道。
净涪心魔身先点了点头,肯定了宗遇比丘的说法。
那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确定了这两株无忧树的不同了么?
宗遇比丘顿了一顿,对净涪心魔身摇头。
没有。
净涪心魔身又问道,既你确定了这两株无忧树的不同,那你还想要再寻得一株跟那株无忧树相类的灵根么?
宗遇比丘苦笑,没有第二株了,也没有什么相似的灵根了。
净涪心魔身眸光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
宗遇比丘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但他总还是坚定地与净涪心魔身说道,我就是知道。
不是什么人告诉你的?净涪心魔身问道。
宗遇比丘摇头,没有人告诉我,但我就是这样确定的。
净涪心魔身细看他一眼,缓缓点头。
宗遇比丘很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确定自己再不能得到第二株相类的无忧树灵根,而那株原本属于你的无忧树灵根已经被临正法师毁去,再救不回......
净涪心魔身问道,那你想要讨回来么?
宗遇比丘最初时候或许有些憨厚,但他不是真的蠢笨。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与修行,宗遇比丘也是长进许多的。
那株给予他特殊感应的无忧树灵根被毁,宗遇比丘不可能不知道因为临正法师,他错失了一些什么。
且还是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所以如今听得净涪心魔身的问话,宗遇比丘也是沉默了下来。
半响后,他回答净涪心魔身道,我想。
他是真的不将净涪心魔身当外人,哪怕他身上还挂着那枚白玉玉佩,净涪心魔身提出了问题,他就很认真也很坦诚地回答净涪心魔身。
一点都不担心身上那枚白玉玉佩会将他们今日里的这一番对话泄露出去。
宗遇比丘看着净涪心魔身,又道,我不知道临正法师为什么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但我与他的因果......
不论是我先欠了他的,还是他先欠了我的,来日,我也总会与他清算的。
净涪心魔身看定他,半响笑了起来。
伸出手去,净涪心魔身拍了拍宗遇比丘的肩膀。
好孩子。
你放心,净涪心魔身的目光落在白玉玉佩上,似乎是看着白玉玉佩里沉睡的临正法师,又似乎是在看着护持临正法师的那尊日光菩萨法相,既然你想要清算因果,就不会有人来阻止你。
白玉玉佩里那生活到仿佛真人一般的日光菩萨久久没有动静,但东方净琉璃佛国里的日光菩萨,却是垂落目光往玄光界天地里看得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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