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踹门之声,姜悟把眼皮掀开一条缝隙,看着前方模糊的人影,声若蚊呐:“殷无执。”
文太后一进门便嗅到了贵妃娇的味道,她两步来到了姜悟跟前,看着他迷蒙的眼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目光瞬间瞪向姚姬,咬牙道:“你真是昏了头。”
“我只是让他知道女子有多好。”
“此乃佛门清净之地,你如此胆大包天,就不怕太皇太后取你性命?!”
太皇太后时常礼佛,对佛门敬意深重,这也是为何,在知道殷无执偷蒸蛋羹居然会发那么大的火气。姚姬道:“夜深了,无人惊扰,她便不会知道。”
“你以为我会包庇你吗?!”文太后一把将她从姜悟的手上拿来,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众人面前露出这样可怖的神情:“来人,把陛下抬回去。”
“你不要以为先帝把他托付给你他就是你的儿子,他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你永远也抢不走他!”
文太后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真想掐死你。”
她回身,低头去看姜悟:“嗯?说什么,别怕……母后带你去找殷无执。”
姚姬本身看到姜悟昏迷还有些后悔,听到这句话,她立刻扬起了脸,挣扎着爬起来:“常锦文!你放了我儿子,他不能去见殷无执,殷无执算什么东西,他也配得上我悟儿!”
文太后伸手,重重将她推了出去。她出身黔州常家,武艺非凡,姚姬手无缚鸡之力,当场便被推飞出去,额头猝不及防地磕在了一侧桌角。
轮椅上的姜悟越发恍惚,无神而迷离的眸子里染上一抹苦痛。
文太后看了一眼姚姬额头的伤,一时于心不忍,又道:“够了,姚姬,不是我要把他送给殷无执,是悟儿在喊他的名字,你不要再跟来,否则今日之事谁也帮不了你。”
姚姬拿帕子按住额头,没有留意她的话,而是条件反射地去看姜悟,道:“快,为哀家处理伤口,快!”
文太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那张无限娇美的脸,“何时你爱护悟儿,能像爱护你那张脸一样,我便将他还你。”
姚姬眸中有什么东西稍纵即逝,没有再继续纠缠。
文太后抚开了姜悟眉间的的皱褶,带着他飞速出门,还未回到自己的院子,便遇到了面色森寒的太皇太后,她急忙上前:“母后……”
“她又对皇帝做了什么。”
“贵妃娇。”文太后飞快地道:“方才儿臣推了姚姬一把,伤了她的头。”
太皇太后一愣,面沉如水道:“送皇帝回院子,派个干净侍女过去。”
“可……悟儿一直在喊殷无执。”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姜悟,半晌才道:“殷无执与他,如今到哪一步?”
“儿臣听说,他们日日同寝。”
太皇太后沉思半晌,道:“定南王在皇帝院子守着,若叫他知道此事,怕是不好。”
文太后:“……所以儿臣做主,把悟儿抬来自己院里,方才,已经命人去寻殷无执了,就当让他戴罪立功。”
她不敢去看太皇太后的脸色,轻轻低下了头。
太皇太后却没有多言。
齐瀚渺跟殷无执絮叨了一同,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文太后派来的人,听罢原委,回来便拽着殷无执往外走。
殷无执道:“给使这是何意,我还在被太皇太后关禁闭。”
齐瀚渺抽空小声与他说了句:“陛下中了贵妃娇。”
“毒?!”殷无执顿时跑的比他还快,齐瀚渺喊:“世子爷带上奴才啊!世子爷,陛下在文太后院里!!”
殷无执一口气窜到了姜悟的院子,被定南王提刀拦住:“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要见陛下。”
左武侯也提刀走了上来,道:“寻陛下做什么?”
殷无执脸色煞白,颤声道:“陛下中了贵妃娇。”
两个大人齐齐一愣,面色纷纷古怪了起来。
殷无执道:“我要去见陛下!”
“首先,陛下现在不在这里。”左武侯道:“其次,陛下中贵妃娇,喊你做什么?快些回去好好关着,别乱跑,小心惹怒太皇太后。”
殷无执即将开始质疑这两人是真假武侯和定南王的时候,齐瀚渺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殿下,陛下在文太后院子里。”
殷无执回身欲要再跑,面前忽然再次横了一把刀,“你去干什么?”
齐瀚渺看了看定南王,又看了看殷世子,一时举棋不定。
殷无执心急如焚:“不知陛下现在情况如何,我自然得去看看。”
“此事用不着你。”
“怎么就用不着我,万一陛下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守着空院子还有何用?”殷无执一把推开他的刀,又疾风一般窜去了文太后的院子。
定南王追了几步,骂:“臭小子。”
左武侯在后方捂着嘴,扑哧哧笑了好几声:“殷王世子,还真是……天真无邪啊。”
定南王木了脸。
半刻钟后,殷无执又在门口被拦下,太皇太后道:“殷无执,进去之前哀家且问你,近来在太极殿,是不是你在侍寝?”
“何止侍寝,我与陛下早已两情相悦,伉俪情深,私定终身。”
太皇太后:“。”
殷无执红着眼睛问:“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