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与长乐的弟弟交好,频频来丞相府拜访,就为了见长乐一面。用了两年时间才打动佳人。
两人虽见面不多,罗文瑾却越发倾慕。
长乐博采多学,常常一句话便能让他醍醐灌顶。他们是天地间最相配的一对。
还好,还好,没有错失。
罗文瑾整了整衣袍,眉眼柔和,声音尽显温柔:“天晚,你愿意见我了?”
宁长乐回头,神色平常,不喜不悲。
不知为何,罗文瑾的心跳不自觉加快,甚至有一点畏惧。
“天晚,你听我说。父亲他们已经答应了我们俩的婚事,等县主成婚后,父亲就会上门提亲。日子我都看好了,四月十二是个大吉日,宜嫁娶。虽然时间紧了些,但三书六聘,样样我都会做到最好,绝不怠慢你……”
罗文瑾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甚至发誓说此生只娶天晚一人,绝不纳妾。
宁长乐随意地附和着。
罗文瑾见他兴致不高,着急地说道:“天晚,你在怪我吗?半年前,我就向父亲提了与你的婚事。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对我家而言,接受有些困难。
我一直没有放弃,两个月前,父亲突然同意。我欢喜得一夜未睡,谁能想到,又发生那样的事……我对徐聘婷没有半点想法。还好,庆幸都回归了正途。你我的缘分,想必是上天许下的。”
宁长乐听此,嘴角勾了勾。
为何荣国公会突然同意?是因为早在一年前,宁长乐设计偶遇了当代大儒,也是荣国公的恩师闫絮。
两人相谈甚欢,时常书信往来。两个月前,宁长乐“不小心”向闫絮透漏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他嫁给罗文瑾,一切应当顺其自然的发生。唯一令宁长乐困惑的是……
“为何荣国公会突然改主意,要你娶县主?”宁长乐问道。
罗文瑾吞吞吐吐半响后,才说道:“我爹在与丞相商量时,徐娉婷听见了。过了几日,丞相来我家拜访,让我娶县主。县主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所以……”
“我知晓了。”是徐恩义能做出来的事。两面三刀,父子亲情于他而言,不过是筹码。
“县主大婚前日,你来丞相府一趟。”
罗文瑾一愣,不太舒服地说道:“上次县主做法确实过分了些,可你们到底是兄妹,这般打她的脸,令她难受,不好吧……”
宁长乐摁了摁眉心,无奈地说道:“想到哪里去了?我前几日在首饰铺定做了一对玉戒,玉料比不上相思玉戒,制式却一模一样,那日正好送到府上。”
罗文瑾欣喜欲狂,连连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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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前一日,丞相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
徐聘婷又大闹了一场,将自己关在房内。连续闹了一个多月,今日绝食,明日跳河,后天上吊……诸如此类,干打雷不下雨。
“狼来了”太多次,众人包括亲娘长公主都觉得乏了,让贴身丫鬟彩福好好伺候着,左不过再熬一夜。
徐聘婷换了身丫鬟装,不确定地问道:“罗公子来了?”
彩福小声回道:“来了。今日忙,老爷让罗公子去了西院偏厅等徐长乐。我听下人说,徐长乐去首饰店取玉戒,少说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玉戒?!徐聘婷愤怒地握紧手中的细口瓷瓶,再三确定:“这药可真管用?”
徐聘婷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她是京城第一贵女,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病秧子?她绝不沦为京城贵女的笑话,也绝不会输给徐长乐。
彩福:“小姐放心,宜春楼顶烈的合欢散,即便罗公子是柳下惠在世,也撑不住。”
半个时辰后,宁长乐回到丞相府,即有仆人来报,罗公子在偏厅等他有好一会儿功夫。
宁长乐语气平和道:“我知道了。你去同罗公子说一声,我换身衣服就去。”
仆人应是离开。
丫鬟久安舔了舔嘴唇:“少爷,我好像有点激动。”
“哦~~~能让你这冷心冷面的小丫头有所波动,还真是难得。”宁长乐含笑调侃。
久安学着少爷扯了扯嘴角,因不怎么动用面部肌肉,笑得十分僵硬,一点都不似少爷般云淡风轻的好看。
久安懊恼地放弃,用面无表情的娃娃脸说出可怕的语句:“有负少爷的人都该死。”
宁长乐轻轻敲了下久安的脑壳,无语至极:“极端。都过了多少年,收一收你的杀手脾性。”
多少年了呢,久安掰起指头开始算,从出生起就呆在杀手组织的她十一岁被少爷看中买走,十二、十三、十四……
久安还没数完,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天空。
第4章 在丞相府备受苛待,吃得也……
惊慌、失魂、绝望。罗文瑾处在这个时空,却又不在这个时空,像一缕游魂。
越过层层围观的人,长乐就站在人群后。
一双美目阴骘得犹如清冷的蛇,看得他毛骨悚然,转瞬间又是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徐恩义已难维持丞相的稳重优雅,气急败坏地喝退众人,留下空间,给两人整理衣衫。
他挥了挥手,示意宁长乐回去。
宁长乐端着楚楚可怜的伤心绝望,听话地退下。一转身,满面冷酷。
嘈杂的丞相府被摁下了定格键,寂静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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