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心思真是百转千回。”宁长乐赞叹道。
观今日太子言谈举止,再看二皇子计谋城府,怪不得太子隐隐有失势的趋势。
“二皇子上次来访,就有想拉我入伙的意思,我推脱掉了。如今看来,是推脱不掉了。”萧厉微微叹气。
宁长乐学着二皇子的话,说道:“连山莫装了。”
“我刚才还疑惑,今日为何你冒着装病被发现的危险,硬要当众打脸太子。不也是在向二皇子表态吗?徐聘婷不出几日就要嫁给罗文瑾了,二皇子交给你的差事难办哦。”
当初他看中罗文瑾,有个原因便是荣国公向来不齿徐恩义口蜜腹剑那一套。谁承想到头来,还不是想要和丞相联姻,向太子一派示好。
“王妃猜测得分毫不差,令为夫惶恐。”
萧厉眼神闪了闪,长臂一伸,将人抵在马车角落里无处可逃,“我该你拿你怎么办才好?要不就把你杀了吧,或者……成为我的人。”
宁长乐敛眉低目,对于萧厉近乎调戏的行为,很是厌恶。他一把将萧厉推开,冷笑道:“王爷怕是喝多了。”
后脑勺撞在车板上,萧厉疼得瞬间清明,扶额暗叹,刚刚定是脑子抽了,怎会如此孟浪,果不能多喝酒。
他佯装假寐,时不时悄悄睁眼偷看宁长乐。
宁长乐只做不知,冷淡非常。
马车到王府,宁长乐跳下马车,甩袖进府,根本不等萧厉。
萧厉委屈:“什么破脾气。”
回了银安殿,喝过解酒茶,萧厉通红的脸慢慢恢复如常。他一喝酒就上脸,特别能糊弄人。
“许伯,摆膳食。”
早食没吃就去皇宫,如今都过晌午,肚子空空,想必宁长乐饿坏了,又叮嘱一句,“别忘了夫人。”
不一会的功夫,餐食一一上桌。萧厉坐于桌前,倚着下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
等了半响,萧厉开口道:“许伯,让人催一下王妃。”
许伯不答话,反而大笑起来。
“笑什么呢?”萧厉疑惑。
许伯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禀报小王爷,您之前吩咐过,您和王妃各自用膳,无需一起。
所以我刚才吩咐人替王妃送过膳食了。此时,王妃在午睡。我这就把王妃喊醒。”
“好了!本王自己吃。”萧厉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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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徐罗大婚的日子。两人一同前往荣国公府吃喜宴。
罗文瑾穿一身大红喜服,与新娘徐聘婷很是登对。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待……
宁长乐饶有兴趣地观礼,作为酿成此番阴差阳错的罪魁祸首,一点都不心虚,甚至隐隐庆幸。
萧厉不论他恶劣的性格,实力手段要比罗文瑾这个世家公子强上不知多少。
与聪明人为伍,复仇的机会当然更大些。
明明是大喜之日,在罗文瑾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喜气,在拜堂之时,频频愣神,观礼的众人皆察觉出不一样,小声言语。
“这罗大公子不太高兴啊。”
“听说两人被捉奸在床,不得不娶。”
“罗公子不是号称‘竹兰名士’,最是正人君子……如今一看,啧啧啧。”
“荣国公教出这样的儿子,也好意思称‘儒风大家’……”
小声的议论传入荣国公耳中,再也装不下去喜气,勉强撑到典礼结束,阴沉着一张脸离开。
萧厉发觉宁长乐全程没流露出一丝异样。他内心庆幸之余,又有些不太确定,据他了解,宁长乐和罗文瑾交往从密有两年多了,怎么会没有丁点难过呢?或许两人的感情也没有多深。
想到此,萧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揽住宁长乐的肩膀,咬着耳朵说道:“我去找荣国公,你先入席。记得不要吃虾和笋,与你所食的药膳相冲。”
今日宁长乐心情大好,没有撇开萧厉的肩膀,回复道:“祝你好运。”
前几日,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中掌握的荣国公的把柄交给萧厉?
素有清名的荣国公府其实藏了不少龌龊的事情。
比如老家亲戚曾借用荣国公的大名,侵占百姓良田一千亩,百姓们上京告官,被他利用职务之便给拦了下来……比如荣国公曾收受贿赂,将修水渠的预算提高了三成……比如荣家大儿子的小妾曾是某书生的妻子,被他强娶回家……
宁长乐安插在荣国公府的人回报,荣国公这几天焦头烂额,有官员拿不大不小的事做文章。
萧厉采取了行动,他索性就没将把柄告诉萧厉。他知道的,萧厉未必不知。
荣国公府的喜宴不错,宁长乐吃得很是开心。
突然有个小厮小声来报:“王妃,少爷想请您花园一叙。”
宁长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带路。”
以后,荣国公府和安王府就是合作关系,有死扣还是解开的好,免得在萧厉那里说漏了嘴。
“长乐——”
罗文瑾伸手要抓宁长乐的肩膀,被后退一步躲开。宁长乐呵斥道:“罗公子请自重。”
“你还乐意来见我,是不是表明你仍然……”罗文瑾怅然若失,“那日,徐聘婷端茶说了些话,我以为是两方和解,谁知道喝茶后,就中了招。万般无奈,我们终究是错过了。我只恨苍天不公,你我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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