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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厉捂嘴,遮住得逞上扬的嘴角,一脸被吓到的无措。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宁长乐红着耳尖道歉。
    这厢,各类赌博场子已在殿中支好。
    赌博之术五花八门,大体分为四大类。以六博、樗蒲为代表的“博棋类”,以押宝、摇摊为代表的“骰子类”,以纸牌、骨牌等为代表的“牌戏类”,以猜铜钱为代表的“钱戏类”。
    乾详帝经常举行赌博局,放弃抵抗的朝臣们自然地找到自己喜欢的赌博类型,庄严肃穆的宫殿一瞬间变为吆喝吵闹的赌坊。一入赌场,满腹圣贤书的臣子与街边的流氓走卒除了衣着,也无甚区别。
    宁长乐不会赌博,饶有兴趣地绕场观看。
    二皇子萧昀见宁长乐感兴趣,拿着五枚玉骰子,为他讲解:“吾在玩的,名为樗蒲之戏。自汉朝兴起,一直被成为‘雅戏’,盛唐玄宗尤为好樗蒲(chū pú)。因为五颗骰子最早由樗木制作,所以也被称为‘五木之戏’。
    骰子有黑白两色,共有六彩,全黑为‘卢’,视为最高,李白在《少年行》中说‘呼卢百万终不惜‘,说的就是‘卢’彩。
    四黑一白为‘稚’,次于‘卢’,这二彩皆是贵彩。东晋末年,刘裕刘毅共同执掌大权,明争暗斗。曾在东府摆下樗蒲赌局,每次输赢数百万钱,刘毅以‘稚’输给刘裕的‘卢’,后来刘毅兵败身亡,刘裕则成为刘宋开国皇帝。
    其余四种,全白、四白一黑、二黑三白、三白一黑,称为‘枭’或‘犊’,是杂彩。贵彩胜,杂彩负。”
    萧昀一番讲解条理清晰,引经据典,周遭官员无不点头称赞。
    宁长乐听了,也颇感兴趣。
    他揽袖将五颗玉骰置于手心,摇晃数下,随手掷出,竟掷出“卢”彩,一众喝彩声响起。
    “王妃好手气!”萧昀笑着拍掌,“不如王妃玩几把,彩银我出。”
    宁长乐报以微笑:“长乐多谢二皇子。”
    有好事的官员跃跃欲试,与宁长乐比拼。结果接连五次,宁长乐都掷出杂彩,一注十两,须臾间便输了五十两。
    宁长乐登时气血上涌,挽好袖口,露出半截白玉般的小臂,双手用力搓着骰子哈气。他就不信掷不出贵彩!
    很快,连输三十把。
    官员们看得啧啧称奇,也是头一次见这么臭的手气。
    宁长乐歉意地看向萧昀:“二皇子,我生来运气不好,还是不要赌了。”
    萧昀涵养十足地说道:“区区几百两银子而已,王妃尽兴即可。”
    萧厉对赌博无甚好感,谢绝好几拨官员的邀请,回头就见宁长乐与二皇子眉来眼去,有说有笑,心里止不住冒酸气。
    他走过来,丢出一张银票:“怎好让二皇子出钱?本王的夫人自然由本王来付银子。”
    宁长乐似笑非笑地看他。说得大气,实则抠门得要死,就三百两的银票还不够他刚才输的呢。
    “王妃好雅致,不如同吾赌上几局?”太子萧显不知何时过来,阴测测地插嘴。
    上次没有和萧厉赌成,这一次非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太子有真龙护佑,文武百官恐怕无人能比得过。”
    宁长乐眼神一撇,望向萧显身后的徐宗识,“不如小徐亲卫替太子赌如何?”
    萧显哈哈大笑:“宗识的樗蒲之术在整个京城都数一数二,为人称赞,王妃身为宗识的长兄竟不知道吗?”
    樗蒲之术,最早讲究掷骰行棋布阵,因此被称为雅戏,后来逐渐简化为只需投掷骰子,又快又直接,没有技术含量可言。
    萧显所说徐宗识受人称赞的樗蒲之术,自然说的是行棋的樗蒲。这种玩法规则复杂,需要行棋之人有高超的掷骰技巧以及精密的布阵之法,初学之人恐怕连最简单的规则都搞不懂,绝不可能胜。
    “我自是知道的,所以我想的是……”
    宁长乐一把将萧厉薅到身侧,“小徐侍卫替太子出战,王爷替长乐出战。王爷是镇国大将军,行军打仗不在话下,小小樗蒲术肯定难不住王爷。”
    “这……我恐怕比不过王爷。”
    萧厉煞气重,向来胆小的徐宗识畏畏缩缩,不敢应。
    萧显不悦地把徐宗识推到前面,险些撞到宁长乐。
    “怕什么?连山打仗厉害,赌局却是外行。吾和连山同窗多年,从未见过他参与赌局。还能输了不成?”
    萧厉揽住宁长乐,低头轻语:“夫人如此信任本王,本王当仁不让。”
    两人鼻息相闻,举止亲昵。
    徐宗识看在眼里,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袖下的手紧紧握住身侧衣袍,徐宗识缓缓开口:“长乐哥哥以什么做赌注好呢?”
    宁长乐俯身低语,如蛊惑人心的恶魔:“赌命如何?哥哥输了,命都给你。”
    第23章 “在我这里,王妃的运气……
    徐宗识的身子微微颤抖,难以言喻的兴奋令他发狂,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渴望,哑声说了一个“好”字。
    两人的赌命之约,众人不会当真。
    萧显自觉聪慧地打圆场道:“萧王妃真是个妙人,若没了性命,吾会寝食难安,心疼死的。哈哈哈……”
    近乎调戏的口吻令萧厉的脸色陡然一变,欲要开口怼回去,被宁长乐狠狠掐住腰腹,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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