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伸手碰了碰他。
“席风”摆动手臂,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支笔递过来。
白藏:“……”
江揽月:“什么意思?”
白藏摇摇头,索性先把笔接了过来。
接着,“席风”向旁边让开,露出身后的一扇白色纸墙。
“笔……墙……”江揽月想了想,一脸的怀疑,“他让我们自己画个门?”
听起来有点离谱。
白藏倒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便信手挥毫,在白墙上画了一扇大大的门。
随着他的笔迹,一道金色流光划过,画出来的门变成了一扇可以打开的纸门。
江揽月:“……”
推门的时候,白藏忽然道:“这个布局风格的确像你弟弟。”
离开纸门,他们恢复了原身,重新踏上阴暗潮湿的迷宫中。
江揽月边走边道:“奇怪,我们都离开那个石洞了,但是这乐声却没停。”
“你识得这首曲子吗?”白藏问他。
江揽月被问住了,忙凝神听了听:“我不通音律……但的确有些耳熟。”
白藏:“这是《塞上曲》。”
“《塞上曲》……”江揽月连忙在记忆里搜索起来,很快有了答案:“破月会弹这首曲子!”
白藏笑笑,不置可否:“且向前走吧,又到岔路口了。”
还是一模一样的三个石洞,雾气缭绕,什么也看不见。
江揽月主动凑过去听声:“还是选有乐声的吗?”
白藏随便点了点头,其实他觉得选哪个都一样。
如果这个地宫真的是江破月所设,他应该是想传达出什么信息,而不是用地宫来困住或杀死闯入者。
江揽月很快选好了中间那个石洞,先一步走了进去。
《塞上曲》未歇,但调子陡转,变得铿锵起来,同时多了一道沉重钟声相合。
浓重的香火味扑面而来,一座道观映入眼帘。
香客络绎,仙气缭绕。
“这是什么地方,云崖山吗?”白藏问。
江揽月摇头:“云崖山一向清冷,没有这么多人的观。”
所幸这次路上没设置什么机关陷阱,他们便随意在观中走了走。
然后又发现了一个“席风”。
这次是位道长模样。
白藏没忍住笑了:“他这样真奇怪。”
江揽月看了看,也勾起唇角:“席风身上有杀伐之气,不太适合穿道袍。”
但这“席风”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桌上摆着签筒八卦等法器,打定主意要当一个道士。
“小道长,可否算一卦?”白藏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下。
“席风”严肃地摆了个“请”的手势。
白藏便拿起签筒,摇出一支签,递了过去。
他便将签文念了出来:“我见瞒人汉,如篮盛水走。一气将归家,篮里何曾有。”
“这算什么卦?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藏佯装生气。
小道长“席风”没什么表情,干巴巴道:“亦可作‘久旱逢霖’解。”
白藏不依:“不好不好。小道长还是再给我测个字吧。”
“席风”又干巴巴点头:“请写。”
白藏便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道”字。
“席风”看了看,稍加思索,开始解释:“这一‘道’字,分‘行’和‘首’两部分,‘首’是人头,‘行’是道路,合起来,便是……”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诡异地扭了扭脖子:“身首异处……终殊途……”
下一刻,白藏直接把他的算卦摊子掀了,千机扇指过去,恶狠狠道:“别以为你顶着他的脸,我就不敢动手!”
江揽月见状也赶紧拔了剑。
道观中所有人都围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眼中透出猩红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怎么突然戳人家痛处
86、仙缘会(十)
“怎么回事?”江揽月没看懂白藏怎么突然大怒。
他不知道白藏的过去,不知道身首异处,更不知道一句“殊途”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懒得陪你们玩了,把席风交出来。”
白藏脚下汇聚起罡风,将他衣袍吹得猎猎。
随后,千机扇出手,与那个假的席风缠斗起来。
江揽月在白藏身后处理那些低级魔物,整个道观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魔物还在源源不断地扑过来。
“太麻烦了!”江揽月忽然吼了一句。
浩然剑被他一剑掷地,荡开身边的一圈魔物,又在自己和白藏身上落下结界,祭出剑阵,将整个道观连同里头的魔物全部困于阵中,就地绞杀,片甲不留。
江揽月灵力澎湃,这一招震得整个道观都跟着晃动起来。
白藏一掌拍散了假席风的幻影,低头看了一眼:“这个石洞要塌了。”
他话音刚落,方才被浩然剑插过的地上便裂开了无数缝隙,向四周无限延伸开来,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扩大着。
江揽月心中一凛,还不待反应,地面就塌陷了。
他们跌落下去,重新坠入黑暗的石洞里。
这里不像先前的石洞那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尘土味道。
乐声清晰震耳,《塞上曲》的源头就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