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闲撇撇嘴,这个人坏得很, 信了你的邪才会听信你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
他抓起一把萧元凌的头发送到睡得四脚朝天的橘猫面前,蛮不讲理地怼了橘猫一脸。
这家伙当年被萧元凌送回林市时,有幸和布偶作伴去猫舍体验了一把贵族生活, 如今早已脱离淳朴本质,挑食得厉害。不过挑食并不影响它的身材, 在梁闲和萧元凌各种减肥督促中,这只最终被命名“殿下”的橘猫又长了二斤肉。
殿下缓缓张开迷蒙的睡眼,瞅瞅眼前这堆头发,再瞅瞅头发后头那俩人。
梁闲立刻甩锅:“殿下,是他用头发逗你,你挠他。”
殿下似乎听懂了,眼神凶巴巴地瞪了萧元凌一会,然后以令梁闲惊掉下巴的速度变成谄媚脸,扭动着全身的肥肉蹭到长发上,四脚再翻,睡着了。
梁闲:“……殿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考虑减减肥出去相个亲什么的吗?”
橘猫翻了个身:切都切了,相亲还有什么吸引力?
萧元凌像个慈母,把橘猫揽在怀里,任由它在自己头发上睡觉。
梁闲对这爷俩恨铁不成钢:一个是十几岁便征战沙场,在血与泪中成长起来的铮铮硬汉,一个是从小靠要饭捡垃圾把自己养成猪的街霸猫,你们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沦落到如今这副混吃等死的地步?
“你要出去?”萧元凌微微起身,殿下不满地哼唧两声,吓得他急忙又恢复原来动作。
梁闲斜楞他:“我要是不出去赚钱,你们这俩饭桶还能这么悠闲?”
萧元凌立刻闭嘴,抱着橘猫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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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的梁闲很郁闷,今天是他休息的日子,他本来想出来遛个弯买点菜就回去了,可刚走到菜市场门口就接到了姚天启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局里,有案子。
梁闲火急火燎冲进办公室,正瞧见里面坐了几个人,姚天启一脸严肃,他对面是两个全身上下包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看身材都是男的。
梁闲有点懵,不是说有案子吗,难道这两个是嫌疑人?可嫌疑人不往审讯室里塞,放他办公室干嘛?还有这身装扮,cos粽子吗?
他瞅瞅这个瞧瞧那个,竟然诡异地觉得这俩人形粽子有点眼熟。
“哟,都到齐了?”萧盛云一身堪比名模的时尚穿搭,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
梁闲更迷糊了:“叔儿,你怎么来了?”
萧盛云一把搂住姚天启的脖子,朝梁闲眨眨眼,然后冲对面那俩粽子扬起下巴,脸上写满了耀武扬威。
梁闲的眼神迅速地在叔儿和这二位,具体说是左边那位粽子身上转了两圈,明智地后撤两步,他总觉得叔儿此时的状态有点熟,跟即将张开翅膀展开一场厮杀的斗鸡一样一样的。
“天儿这么热,办公室里也没开空调,你俩这么打扮不热得慌?”萧盛云转身从角落的冰箱里取了罐冰啤酒,故意喝得很大声,末了还打了个特别欠揍的嗝。
右边那位向后撤开两步,看样子他也不想参与到这场看起来段位就不高的小儿争斗中。
他这不经意似的举动成功唤醒了梁闲尘封许久的记忆,梁闲两眼闪过晶亮的光,箭一样蹿到那人跟前,趁其不备扯下他脸上的墨镜和超大号口罩。
“师父!”梁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您,您回来了!”
姚天启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人。稍显陌生而硬朗的面孔与他记忆中陈默的样子并不相同,却也在眼角眉梢间留了些许熟悉的痕迹,正是陈默回到卫梁国那张脸。
两年不见,陈默——应该叫他陈若远,他身上那点从现代带回去的温文消失殆尽,余下的是战火和血肉带来的铮铮之气,即使他现在在笑,眼底也保留着三分机警和杀伐,这便是古代将士之魂。
“师父。”姚天启激动地上前抓住陈若远的手,忽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陈若远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团聚带来的短暂激动和感动过后,梁闲的目光落到左边那人身上。许是受到陈若远是熟人这个设定的影响,他虽然还没看出左边这位是谁,却也笃定他是从卫梁国而来。
左边这人没有故弄玄虚,他拿掉自己的口罩和墨镜,露出一张让梁闲浑身一震的脸。
“父皇?”
萧盛麟像模像样地点点头,很有当爹的风范。
梁闲缩缩脖子,不是他故意占便宜,实在是当年在皇宫里装伤重的皇子留下了后遗症。何况以他与萧元凌今时今日的关系,这声“父皇”叫得也挺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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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一伙人坐在梁闲家的大院子里,人手一把瓜子,悠闲得仿佛无事可做的抠脚大汉。
“不知父皇与陈将军因何到此?”萧元凌文绉绉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他刚来现代的那段时光。
萧盛麟摆摆手:“你就与寻常人那般叫我爹就行了,皇位什么的,老黄历了。”
萧盛云微愣之后笑成了一朵花:“哟,看来我是高估您了,整了半天没干过人家国师呀。”
萧盛麟瞪他一眼,对姚天启说:“我今早在街上看到那个……”
他看向陈若远,陈若远立刻说:“电视。”
萧盛麟点点头:“电视里说小树得砍媳妇得管,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连媳妇都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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