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咬了一口脆脆冰,冰块在嘴里嚼的咔擦响,“周云轻,你在语文组住会不会害怕啊,到了晚上整个教学楼都空了,会不会闹鬼啊。“
刘敏啪的一声拍在他后脑勺上,“瞎说什么呢,搬都搬过去了,你瞎哔哔还让人怎么住。”
周云轻摇摇头,“没事,我不信鬼神之说。”
司言冲着他讨好的笑了笑,转头看了在他旁边靠在树干上的沈研一眼,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大家的视线都对着这句话集中了过来,包括周云轻的。
沈研看了眼周云轻,“以后我们想跟你说话,是不是老师都不会允许了?”
周云轻笑了一下,“怎么会,以前该怎样还怎样。”
吃完了雪糕,学生们又回到教室抓紧时间学习,晚上去食堂吃饭时,邱一松有些犹豫的说,“跟你们说个事,千万别告诉别人。”
司言见他神秘兮兮的,立刻来了兴趣,问道,“咋啦?”
邱一松说,“就咱们上届那学霸......。”
刘敏抢话说,“那不就是高文龙,他不是考上京大了吗,过几天开学典礼据说要给教他的老师发奖金呢,每个人好几万,连体育老师都有,他怎么了?”
邱一松皱着眉头,“他当时差点没参加上高考。”
沈研愣了一下,“怎么会?出什么事了?”
邱一松四处看看,见附近没什么人,声音压的更低了说道,“高考前他出现了应激性的精神障碍,在班级里上着课呢突然就情绪失控,在教室里又哭又闹,他班有个学生住我们小区,跟我说他闹的很厉害,把自己的书本卷子都撕了,连书包都扔到窗户外面去了,当时是上课时间,操场没人,老师让他们班学生都保密,那时候咱谁都不知道,是高考完了那学生才跟我说的。”
“这什么时候的事,还真是没听人说过,他高考的时候就好了?”司言问。
邱一松说,“就高考前不到一个月的事,那天之后高文龙就不肯进班级门了,学校把他父母都找来了,他家是咱下面一个乡的,据说家里不太富裕,他爸妈来了一通劝也没劝过来,让他进教室他就闹,后来校长偷偷找了医生过来帮他看,医生说他这情况可小可大,弄不好就一辈子的事,他建议让高文龙放松一下,别在学校呆着了,可老师和家长都说眼看着要高考了怎么能放松,医生说不放松就等着以后闹一辈子吧。”
“后来听说校长出钱,让他爸妈带着出去玩了一圈,高考之前回来了,硬给他送考场里去了,可能是他玩的挺开心的,这次没闹,好好的把试考完了,他基础好,耽误小一个月也没啥大事,还是考上京大了。”
司言八卦兮兮的说,“怪不得那阵子校长嘴上起了那么大个火泡,原来是这么回事,高文龙也是不容易,这是在高考前把心里那点憋屈一口气发泄出来了。”
沈研突然问了一句,“他以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邱一松摇头,“这事谁也不知道,反正高考完了,大学开学晚,他还能放松一段时间,听说大学课程松的多,压力没那么大,他应该就慢慢好了吧。”
沈研点点头,“希望吧。”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沈研吃完饭就摸去了四楼语文组,语文组里住了人,门玻璃就用帘子挡上了,看不到里面。
沈研趴着门口往里听,没听见什么声音,他正想敲门,门从里头开了,给他吓了一跳。
周云轻意外的看着他,“怎么不进来?”
沈研笑了笑,“我怕你们老师在,她要是看见我该说我妨碍你学习了。”
周云轻让开门口让他进去,“我去洗手,你进去等我。”
沈研进了门,看见里面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木头立柜,房间比较小,只有一个窗子,光线倒是还算明亮,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周云轻身上的香味。
他坐到那把椅子上,随意看看桌子上摆着的习题册,正看见周云轻改到一半的自己的那本翻开着,显然周云轻刚刚就是在弄这个。
身后的门响了一声,沈研回头看过去,周云轻刚刚应该是去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脸颊往下淌,连额发都湿了,也在往下滴水珠。
沈研赶紧从旁边拿了毛巾递给他,愣愣的看着他擦干脸和头发。
周云轻把毛巾挂好,回头看他,“一直看我干什么?”
沈研下意识回答,“你好看。”
这是第二次沈研说周云轻好看,上次他这么说,两人的关系明显缓和了很多,第二次说他竟然不觉得窘迫了。
周云轻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床上,也不说话,只默默盯着沈研看,把沈研看的心跳加速了才开口说道,“我愿意搬来学校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老师们不会再干预我的私人生活。”
沈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自己刚进门时说过的话,沈研一下子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那就好,我真怕跟你说没两句话,你们老师就突然冒出来赶走我。对了,我听刘敏说,我们升上高三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按成绩分科目分班上课,整个学年都打乱,我估计刘敏能和你分到一个班,他数学和英语都学的不错。”
沈研的语气有些羡慕,但他自己没发现,周云轻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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