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能解决吗?”天道反问。
若不是苏谷雨一直给不出合适的办法,它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不敢保证解决,但我能肯定,把全天下变成药人,是绝对错误的办法。”苏谷雨肯定道。
“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言。”天道微微偏头。
苏谷雨毫无畏惧地直视天道,“如果你真这么认为,为什么你不直接杀死我。”
苏谷雨在赌,赌天道那一丝动摇。
天道明明有数不清的次数杀他,却又一次又一次放过他。
天道能毫不留情地剥夺三十多名魔修的五感,设计血蛇魔君死在金光白龙的血液里,不会连小小的一个他都杀不死。
那只能证明他在天道心里还有价值。
这价值就是,天道在实现药人的过程里,意识到药人的弊端,明白药人绝对不是三界的未来。只是药人又是目前最为最接近三界和平的办法。
天道在犹豫。
这是他的机会。
苏谷雨握紧拳头,抬头看向天道:“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承认我现在还给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但不代表我的做法就完全错误。停下阵法,不要让三界变为行尸走肉的坟场,好吗?”
金光白龙颤抖着眼皮,他伤得太重了,声音虚弱道:“收手吧。没人想变成傀儡。”
天道想起苏谷雨在海岛时,那些呐喊着不想变成药人的声音。
它期待三界和平,却不知何时走向了一条与和平截然相反的路,还忘了让三界安居乐业,展露笑颜才是它的向往。
“你们不要再让我失望。”天道开口。
苏谷雨紧张捏了一把汗,却也至少争取到了时间。
“天道。”黑猫忽然出声,“我想你大概是无所不能的,才会对谷雨要求这么高,只有吝啬地给那么一次两次机会。”
“但是啊,哪怕挥剑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每天持之以恒,需要重复练习,犯错改错上千次,随着身高不停调整动作。”
“那连你花了千年都做不到的那什么事情,凭什么要求谷雨就能通过一次两次就做到呢?”
天道动作一顿,这是它没想过的。
“没有千年。”天道说。
黑猫:“?”
天道解释道:“没有千年那么久。”
“你们知道哪里找我。”天道说。
天道停下阵法,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夜幕依旧辰星密布,万魔窟散发着浓重的恶念,那繁复的沟壑还在地上。好似什么都没变,但又一切都变了。
“这样就没了吗?”苏谷雨莫名有几分不真实感,但生怕天道突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金光白龙缓缓化为手指大小的蛇,抬头对苏谷雨说:“回去吧。”
“回去哪里?”苏谷雨有一瞬间的迷茫。
“水曦村。”
苏谷雨一手拖着白蛇,另一手抱起黑猫,缓慢上了飞舟。
当飞舟快要离开万魔窟附近时,黑暗之中,有一只丑陋的人头鸟身怪物飞至万魔窟。
“主人。”黑翅魔禽落至地面,看到地上的血块,用丑陋的脑袋哭着推那些肉块。
它没有手,只能以脑袋推动肉块的方式帮助它的主人堆砌。但血肉吸饱了金光白龙的阴血,强大的力量阻止肉块聚集融合,就算被黑翅魔禽把所有肉块都捡起来,依旧无法合在一起。
黑猫瞧见黑翅魔禽,忍不住泪目。
不管做了多少错事,一日是主人,终究是它的主人。
但想起自己的小主子就是被血蛇魔君这个坏蛋害死的,它又无法同情。
苏谷雨只看了一眼便转头不再理会。
天道不会给每一个人留下绝对的死路。如果黑翅魔禽足够聪明,在血蛇魔君的肉块力量消耗完之前丢回万魔窟,那血蛇魔君倒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血蛇魔君本就是各种残缺魂体的组合,离开万魔窟后只知道无脑地复仇,所谓的一线生机说得实在过于洗白。
踏着夜色,苏谷雨带着楚温玉和黑猫往水曦村前进。
终在晨曦里,他们坐上了水曦村的小船。
水曦村位于修者大陆边缘。
气温终年温暖,最寒冷的季节里,树木依然郁郁葱葱。青翠的草木在晨光中展现勃勃生机。两岸有好些好奇张望的小动物。它们打量着水里的小舟,时而交头接耳,仿若讨论。
苏谷雨以灵力驱动小木船。
身上的伤隐隐作痛,苏谷雨半依靠在木船上,任由木船将他带进水曦村。
小白蛇靠在苏谷雨怀里,黑色小奶猫在船上打着哈欠。
兔子两脚站立,正训斥着一大三小等四只傻狍子,瞧见苏谷雨入村的小船,慌慌张张跑开。
傻狍子似乎添了几个弟弟妹妹。
曾经开满粉花的梅树此时已果实累累,想起腌梅子的滋味,苏谷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瞧见梅树,小白蛇忍不住怀念地开口,“一会给我做叫花□□。”
苏谷雨亦是想起了他们初进村,道:“好。”
“什么?叫花鸡?好啊好啊。”黑色小奶猫开心摇尾巴。
它可喜欢吃了。
又转了几个弯,森林变为大片农田。村落的房屋慢慢显露。
农田生长得很好,蓝沉武坐在田里,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满眼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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