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9页
    电影院里,程鸥先到。
    那场次没什么人看,他们几乎是包场,程鸥身旁的座位空着的,却没人敢靠近。
    方清野出门时错过了一辆公交车,抵达时电影已经开场了,他顺着漆黑的座位摸过去,不小心被同学的腿绊到,左手下意识往下一撑,程鸥就稳稳地抓住了他。
    两只手紧握,对方掌心的温度灼热,似乎能将方清野烫伤。
    “不好意思……”方清野小声道歉。
    “没关系。”程鸥道,“坐。”
    方清野坐下了,程鸥却第一时间没放开他的手。
    他心跳如擂,下意识往外抽了抽,程鸥转头看了他一眼,轮廓在荧幕微光中分外深邃,黑眸中有一些方清野没见过的情绪。
    电影爆发了第一个惊悚点,同学们的惊呼声中程鸥张开五指,一根一根地插-入方清野的指缝。
    方清野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整个人变成了移动热源。
    然后,程鸥用他那好听的嗓音,低声对方清野说:“别动。”
    十指紧扣,方清野已经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程鸥就转回头重新看着荧幕了。
    那晚直到电影散场,灯光大亮的时候,程鸥才放开方清野。
    晚上他们也没有交流,没有发信息,更没有打电话,好像程鸥只是害怕恐怖电影才牵着方清野的手不放。而方清野被牵过的手整晚都是烫的,彻底失眠。
    第二天在学校,程鸥表现得一如往常,甚至没有主动先和方清野打招呼。
    方清野有些恼怒,却也感到沮丧,几乎是赌着气在上课,程鸥不来和他讲话,他也不愿意和程鸥讲话。
    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但到了下午,程鸥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过来问他:“为什么生气?”
    方清野正在写试卷,脸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大家都看着他们。
    程鸥揉了揉方清野乱糟糟的头发,淡淡道:“别做了,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我来帮你纠错。”
    方清野怔忡,表情很懵懂。
    程鸥又道:“去吧,你这样我也没办法专心学习。”
    方清野:“为什么?”
    程鸥说:“因为我会一直想着来哄你。”
    教室里鸦雀无声。
    方清野好像明白了程鸥的意思,又好像没有,但脑子太激动灼热,烧得他思维也乱成了一锅浆糊。
    程鸥的感情隐藏得太好,以至于表现出来时方清野感到难以置信。
    后来他问程鸥,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躺在程鸥的大腿上,程鸥就一边翻书,一边捏着他的耳垂道:“你给我带饼干的时候。”
    方清野:“……”
    程鸥提示:“我收了。”
    方清野太无语了,恼道:“那我也给裴佳年带了饼干啊!”
    程鸥从书上移开视线,皱着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对程鸥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霸来说,搞不好送饼干真的有不一样的意义,方清野感觉头皮一紧,忽然觉得自己给裴佳年他们送饼干是滔天大罪,赶紧打补丁道:“但是我送给你的那份和他们的都不一样!”
    程鸥沉默了一会儿,放开书来吻他,吻得很轻柔仔细,把方清野吻得湿漉漉了,就重新拿起书看,不太在意地重新确定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就是在电影院第一次牵手的时候。”
    通过傅骁的善意举动而勾起的回忆其实有些不合时宜。
    因为程鸥的出发点是自我的,是极具个人主人化的,而傅骁则不同,傅骁的出发点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的。
    *
    方清野在傅骁家接住的第二个星期,傅骁开始频繁加班。
    往往都等到钟阿姨和邹叔都走了,方清野已经上床入睡时,傅骁才会回家。
    有一天晚上,方清野听到傅骁在厨房煮面。
    他摸到一条薄毯子披在身上,摸索着来到餐厨区,问:“你还没有吃饭吗?”
    “怎么起来了?”傅骁问,“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方清野靠在门旁边,长睫毛敛着无神的双眼,摇摇头道:“没有。我下午睡得太多了,本来也不怎么睡得着。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傅骁说:“如果你能把欠着我的那顿大餐还给我的话。”
    “那没办法,暂时帮不了你了。”方清野慢慢地往中岛台旁边走,摸到椅子,坐上去,“我现在就只能再帮你重复一遍流程,帮你闻一闻。”
    灯光照亮方清野姣好的面容,让他裹着薄毯的清瘦身体看起来柔软而温暖。
    方清野说:“不过,我下午请钟阿姨帮忙做了甜汤,是我的独家秘方,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把它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味道很好的。”
    原本是专门请阿姨做了,想等傅骁回来一起喝,聊表谢意,但傅骁这天回来比平常还要晚,方清野便也没再提。
    傅骁说好,然后道:“年底了,最近有一些结算要做,所以有点忙。”
    方清野表示理解,他读生态学的,导师投资的公司也是相关专业,平时他们这些学生跟随导师天南地北地走,去过戈壁看落日,去过雨林听蛙声,一年要出去好几次,看起来日子丰富多彩,但每到年底时就会突然很忙碌,方清野和同学都曾经不同程度地帮过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