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惊澜这才乖乖松手。
江汜:“自己能把针扎回去吗?伤口裂没有?”
窦惊澜感受了一下:“没有,我扎,你快回来,我等你。”
江汜点点头走了。
他眼神带着不快,一路上风驰电掣,给想别自己车没别成功所以破口大骂的男人一个中指。
等他从拥挤的市区带着日常用品和饭菜回来,已然华灯初上。
双人病房的另一边是一位老人,应该是女儿在一旁陪着,江汜礼貌性地点点头,掀开隔开两张病床的帘子走进里面。
窦惊澜睡下了,一只手露在外面,苍白。
江汜轻手轻脚坐在他床边,握住他的手,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弓着身把额头贴在他手背上。
这双手实在是太凉了,凉得没有人气。
他额头温热,这样暖和的温度把沉睡的窦惊澜温醒。
窦惊澜默不作声地睁开眼。
这间病房里开着灯,但他们在最里面,又被隔帘挡住,所以显得昏暗。
窦惊澜动动手指,接到一点湿凉。
是江汜在哭。
他想去拥抱他,但做不到,想去安慰,但出声怕吓到他,于是什么也没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让江汜担心,是他不对。
等到江汜直起身去卫生间洗脸,他才睁开眼,摸摸那边洇湿的被子。
江汜出来发现人醒了,问:“你真的连粥都不能吃吗?”
窦惊澜:“不能,我看着你吃。”
江汜哦了一声,开始兴师问罪:“什么时候开始的?瞒我瞒了多久?”
窦惊澜:“两三个月之前轻微胃痛,过几天就好了,我就没检查。可能这几天吃东西不太规律又犯了,今天借来的咖啡过期了两天,我照常喝了,没在意。”
他勾着江汜的手指跟他示好:“别生我气,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烦死你了。”
“是我话多。”
“再让我担心就杀了你。”
“真舍得啊?”
“比你胃病都真,不能吃饭就睡你的觉。”
“我想让你陪着我睡。”
“滚,都是伤,谁要和你一起睡。我半夜一脚上去你得多住仨月。”
“我错了……”
江汜在病房里走了好多圈才把气散掉,说:“那我走了,明天再来。”
窦惊澜不敢再惹他生气,说什么就是什么:“……注意安全。”
江汜走出病房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两个能加热的热水袋,装了点热水。
体温太低,吓人。
他去又折返。
窦惊澜不赞同地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走吗,别折腾了。”
江汜把热水袋塞在他脚底一个,手边一个,他特意买的充电保护的插头,插好一边,把线头拉过来:“凉了再充,你太冷了。”
他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这会儿才在他面前露出那一点难掩的心疼,落在窦惊澜眼皮上的吻轻得像羽毛。
像个澄澈的孩子,干净地心碎,让病床上的人蓦地闪回儿时。
江汜:“这次真走了,好好待着。”
被窦惊澜扣着脖颈抓回来吻。
“你妈的……这会儿怎么有力气了……唔……”
“再亲一下……就一下……”
江汜推他,又不敢用劲,怕他扯到伤口,被人越吻越深:“马上被隔壁人听见……”
“你小声点就听不见了……”
第134章 戒指
*
窦惊澜出院的时候江汜没来接,他最近太忙了。
江汜今晚有一个酒局,带着一队人和一个检测机构的高管商谈,等到人家被好好送走,他已经喝得起不来,被同事搀着勉强倒在沙发上。
“哎哎哎,给我们江总让让地儿,喝大了喝大了——”
江汜瞪着眼睛抱着一个靠枕,在包厢的沙发里坐着,也不发酒疯。
同事问他:“哎,江总,您还醒着吗?您得回家,您家在哪啊?!”
江汜不理他。
同事找到他写在公司紧急联络簿上的电话,拿他手机拨号。
几乎立刻,电话被人接通。
那边接起来:“宝宝,还没回来?怎么了?”
同事冷汗刷一下下来,不好意思地说:“请问您是?我是江总同事,现在他喝多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家在哪?您是他写的紧急联络人,您能来接他吗?我们在XX酒店XX层。”
秘书姗姗来迟——他刚才送高管上出租,刚回来。
刚才打电话那个同事平时话就多,现在趁机八卦道:“小秘书,你知道江总那个紧急联络人是谁吗?见过面没有?喊江总宝宝呢。”
秘书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没见过。”
这人无趣地摇摇头:“好吧好吧,即使你在骗我我也是会原谅你的。”
边说边抛了个飞吻。
这位同事是江汜一年前挖来的,空降总管,一年内带的队业绩稳步攀升,成绩斐然,就是有那么点儿不着调。
他刚刚帮江汜挡了不少酒,酒量比江汜好得多,现在只是略微兴奋。
秘书接过来醒酒茶,推推江汜:“江总,您醒醒,醒酒茶拿来了。”
同事乐道:“我就说你铁定喊不起来人吧,叫总裁得叫宝宝。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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