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正在和女朋友,还有他的好朋友一起去一座未开发的山上野营,突然听见从远处的城市方向传来络绎不绝的报警音。
到后来,从天而降的城市与大地重合,他们差点冻死在急速降温的山林中。
想起之后经历的种种痛苦,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让牧野阳阳不愿意在此刻一个人待着,他迈开脚步,快步朝着余赦离开的方向奔去。
在他们进来时已经关上的大门此刻大大地开启着,他看见有几个全身皮肤发黑如同在黑泥中滚过的人,爬在墙上、地上,或者是倒悬在石门的门框上。
近看他才发现,那些人身上长满了不断蠕动的黑色霉斑。
他们突然不约而同地跳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往卡索身上扑去。
在即将接触到卡索的瞬间,被一道发光的透明屏障挡住。
他们从屏障上落下来,与其接触的地方传来了烧焦的味道。
然而这些人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在第一次失败以后,又马上进行了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所有“黑色人”身上的霉斑在瞬间变形,像翻转的蜘蛛脚一般,倒长在背上。
每一根都无比地尖锐,和刀子一样的切面,足以刺穿一个身体强壮结实的成年人。
卡索面前的金色屏障不再死守着自己,而是主动进攻,朝这些黑色人逼近。
这些人顿时跳起来,全部都倒挂在走廊的顶端。
他们身后的黑色蜘蛛脚牢牢固定在天花板上,解放了双手。
只见有黑色的霉菌从指尖涌出,然后像蛛丝一样汇向最中间的卡索,试图将他缠起来。
正在这时,夜刃抬手挥起,一道元素漩涡在即将接近卡索的蛛丝处炸开。
滚烫的火焰顿时让整个走廊上出现了一波接一波的热气。
庭慕看得兴起,一下子跳出去,似乎想在这场战斗中搅起一滩浑水。
它张开嘴,一道蓝色火光吐出来,将离他最近的黑色人烧了个干净。
卡索见状大声说:“近侍大人,不要杀这些人。他们是在高塔中接受隔离的霉斑症患者。”
话音刚落,一旁的牧野阳阳就被一根黑色的霉菌卷起来,整个人半吊在空中。
牧野阳阳惊恐地大叫:“大哥救命啊!”
只是他挣扎得越厉害,将他吊起来的霉菌就捆得越紧。
周围的其他黑色人似乎找到了最好欺负的一位,放弃地面上的纠缠,都倒爬到牧野阳阳面前。
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像是戴了一张竖起黑色倒刺的面具。
在其中一个黑色人贴近他时,牧野阳阳吓得连呼吸都差点停滞。
他死命挣扎,位于高空的失重感,已经独自被困的孤独让他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力道。
缠在他腰间的黑线真的松了一点。
只是他的身体也因为这个缘故,往下掉了一截。
牧野阳阳吓得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头顶上那个捆着他的黑色人。
他突然发现那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在密密麻麻的黑刺中,底下那张惨白的左脸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牧野阳阳想起了十几天前因为霉斑症死去的女朋友。
在没有患上霉斑症之前,女朋友的脸并不是白净无暇的。
相反,她脸上有一块红色的太极,看上去像是一钩弯月。
她曾经因为这块胎记自卑过,牧野阳阳还屡次安慰过她。
牧野阳阳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卷着自己的黑色人。
“小洁?”他的声音颤抖。
对方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出现了明显的反应。
“小洁,真的是你吗!!!”牧野阳阳大叫,“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当时明明看到你的尸体被送去火化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牧野阳阳显得歇斯底里。
“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阿冰死了,你也死了,我一个人在这座连话都听不懂的城市生活了一个月,找不到活着离开的办法,没有能够和我交流的人,我只有靠自己——”
黑色人在他的叫喊声中没有多余的反应,反而其他的黑色人对他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成包围的趋势靠近他。
“牧野阳阳,你听好了!”余赦突然吼了一声。
牧野阳阳迷茫地看向他。
“等会儿黑线一断,自己小心腿骨。”余赦说完,拿出手I枪对准了卷着牧野阳阳的黑色霉菌。
一声枪响,霉菌顿时短成两半。
牧野阳阳从高处摔落,因为余赦的提醒,他掉下来时下意识地弯曲起膝盖,以至于没有受到重伤。
“大哥!”他悲愤地说,“那是,那是我的女朋友,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余赦似乎没听见他的声音,只是专注地盯着“小洁”,瞄准后又是一枪。
“小洁”背后的一条腿也被击断。
小洁发出一声尖叫,开始在屋顶到处爬,躲避余赦的子弹。然而和她一起都待在屋顶的黑色人太多,挡住了她逃跑的路线。
牧野阳阳大叫:“大哥你做什么?”
余赦连开几枪,将她从天花板上击落。
小洁啪地一下掉下来,落在地上像一只垂死的蜘蛛。
牧野阳阳想要冲上去,面前的地板上突然多了一个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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