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间多了一处热腾腾的拱来拱去的东西,余赦觉得有些古怪,但也没多想,便随着它去了。
隐藏好庭慕的身形,他整理好衣服走上前。
两个捡豆子的人突然察觉面前多了一块阴影,顿时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
“我们!没有!”
“我们干活!”
两人的脑袋埋的很低,身体还在哆嗦,仿佛在惧怕着余赦,又像是在恐惧什么东西招呼到他们身上。
而且他们的发音非常古怪,短促又急躁,声调也跑偏。就像只会说这种初级简单的短语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余赦问道。
那两人身体一顿,齐齐抬头看向余赦。
“你,你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袖子,又抬手指了指余赦的袖子,还做了一个拧水的动作。
“外面,外来的?”那个女人也说了一句意喻不详的话。
“你们不会说异语?”余赦发现了其中古怪。
那两人迷茫地看着他,指着耳朵摇了摇头。
“快,离开,这。”那个女人说着又做了一个拧水的姿势,“水进来,出不去。”
“你的意思是从水里进来后就没办法离开?”余赦问。
“对,没错,我们没办法接近那条河──”女人的话还没说完,话音戛然而止。
她双目瞪圆,黑色的瞳孔正小范围的晃动着,嘴巴张成了圆形,甚至能塞进一个鸭蛋。
她身旁的男人也僵在原地,手里刚拾起来的豆子撒了一地,但他不管不顾,无法置信地看着余赦。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男人问。
“从水里进来了就没办法出去?”余赦重复了一遍。
“不!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是问的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
“你们果然是外来者。”余赦说。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外来者,但是你是第一个会说我们的语言的。”两行泪水从女人的眼角滑落,“你不是这里的人,但是你怎么认出我们的?”
“你头上的发圈。”余赦指了指她的头发,马尾处绑着的发圈是末世前女孩子间流行的大肠发圈。
那上面还印着白色卡通小猫的碎花,一看就不是恐惧之国的人拥有的东西。
再结合这两人结结巴巴的异语,他即刻就能断定他们和他一样都是外来者。
“太好了,我们是不是能出去了!”那女人激动地说,“你是部队派来解救我们的吗?”
“已经没有部队了,应该说所有的国家都不存在了。”余赦说,“其他地方的幸存者要么和原住民一起生活,要么自行修建基地。”
那个女人闻言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顿时熄灭。
“小兄弟,既然你不是部队的,又为什么会来这里。”男人叹了口气,“这里很少有外人进来,而且那些进来的人最后都没办法出去,除非成为那座尖塔里的……引者。”
男人的最后一个词换成了异语,很显然他并不清楚原住民口中的引者究竟是什么。
余赦一听便猜到那座尖塔估计就是引者的大本营。
“那些人是引导者。”余赦解释道。
“引导者?他们引导什么呢?”男人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找到答案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余赦说。
至于他的另一个目的,他怕吓着这两人,隐去没说。
“总之只有那些引者才能离开,其他人就算到了那片水域,也会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男人补充道。
“怪不得你们看到我身上的水,就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余赦说。
“你们也是从那条河里过来的?”余赦问道。
“不不不,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女人说。
“当时好像是八月份吧。”男人说,“我还记得那天是我调休的日子,我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就发现停水停电,而且不断地有小地震。出去之后,楼道里竟然有个怪物在吃我的邻居。把我吓得直接就冲回了家里,说什么也不肯出去了。”
“再之后又地震了几次,而且网络也断了,连电话都拨不出去。”男人苦着脸说,“我本来想找个机会离开房子的,结果那怪物好像知道我在家,一直堵在门口用爪子挠墙。”
男人大约是回忆起了魔怪爪子挠墙的声音,原本菜色的脸变得雪白。
“这下我哪敢出去,在家里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出去了恐怕当场就被那怪物吃了。”男人眼睛看向右上角的天空,“后来到了晚上凌晨,最大的那场地震开始了。我直接被掉下来的灯罩砸晕了,压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鬼地方。身边围着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话。”那人最后总结道。
“我的经历和他大同小异。”女人点点头说,“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都是五番市的。”
“你赶紧回去试试,也许还能趁现在离开。”那个男人劝道。
“对啊,你身上的水还没干,或许现在还没被诅咒呢。”女人说,“我们都是被诅咒了,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想出去也出不去,鬼打墙你知道吧。”
“这不是鬼打墙。”余赦听到女人的说法,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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