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喻霖言突然把嘴凑到周浔耳边,轻声道,“你这么没安全感让我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周浔一愣,也没来得及为了那呼在他耳边的热气而心猿意马,便下意识问道:“什么办法?”
喻霖言也不害羞,直接在周浔耳朵旁说了自己的想法,末了,也没忘记补上一句,“我没和你开玩笑,认真的。”
周浔整个人都僵硬了,耳朵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变红。
太清纯了。喻霖言叹了口气,他这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已经不能理解这种少年的青涩了,不过,他还是觉得挺可爱的。
“阿浔,你觉得怎么样?”喻霖言眉眼中带着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浔。
周浔下意识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喜欢我还是我不喜欢你?是你不想和我过一辈子还是我不想和你过一辈子?嗯?实话实说,你对我没那方面的冲动吗?”
周浔:“……”
见周浔不说话,喻霖言也不敢再说下去,心里想着这孩子太清纯,还是接受不了这事。
刚想扯一个话题将方才的事情盖过去,就听周浔摇头道:“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喻霖言一愣,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独有的深情。
什么样的人才能顶着攀高枝的嘲讽将自己这个破烂赔钱货娶回家,然后一声不吭地和自己玩着所谓的交易游戏,过着看得见吃不着,还得被自己冷嘲热讽的日子?
但凡身份对调,自己一定会先让对方履行一下伴侣的义务,而不是像周浔那样默默地对自己好,回报和收入显然不成正比,喻霖言可不愿意做这种买卖。
但也就是换位思考了,喻霖言才觉得周浔真的是个“圣人”,只是单纯指对自己这一方面。圣人到喻霖言都想揪着他耳朵问他脑子是不是被门挤兑过的份上。
想到这里,喻霖言想起自己还做过一件“过分”的事情,即便在当时那个角度上看,喻霖言觉得委屈的是自己,但现在一想觉得自己才是一个憨憨。
当时结婚之后,周浔对自己的确很好,加上他的确是自己喜欢的那一卦,便也就动心了。
动心一事,来得迅速,喻霖言本人还处于措手不及的状态,毕竟他也是第一次。
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也没有可供参考的教程,就是喜欢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自己之前说了,只打算和周浔保持合作关系,其他的伴侣义务自己死活不可能做。
结果,现在……
真香……
喻霖言是个行动派,他花了不少时间,开始研究自己丈夫的喜好,竟惊讶地发现周浔的生日快到了。
这是破冰的关键,喻霖言也自然是贴心地准备了一番,以至于周浔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呆滞了。
“……霖言,你这是做什么?”
喻霖言至今都记得那人不可置信的面庞,没办法,在一个并不和睦的家庭之中,妻子对丈夫突然和颜悦色,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想谋杀——取自《当今帝国家庭情况分析》。
现在想来当时周浔的心情大抵可以与赴鸿门宴的心情一较高下了。
不过,忽略当事人较为忐忑不安的心情,那个夜晚总体来说还是挺愉快的。
更何况之后,恰好碰上了某人没打抑制剂,喻霖言想着这也许也是个机会,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伴侣的名分给落实了。
本来周浔是没做到标记那一步的,喻霖言自己却把后颈送到周浔的嘴下,嘴里说出现在想来都让他面红耳赤的话。
之后,自然就是干柴烈火,弄得一屋子的缱绻暧昧。
按照原来的预计,两人的关系应当越来越好,至少也当恢复到寻常伴侣的那种亲密。
可是,大概是老天觉得他们这帝国第一怨侣的名头还得继续下去,一日喻霖言偷偷去军区看望周浔,顺便送饭,给他一些惊喜。
可在周浔门外,喻霖言却听见了一段对话。
这段对话倒是让喻霖言这个近几天不问世事,只想着如何和周浔破冰的人知道了不少大事。
比如说喻家作天作地那么久,终于被人拉下马了。
换作平时,喻霖言大概会觉得天道有轮回,自己得好好庆祝一番。只是好巧不巧赶上这个时间点,让周浔以为自己是为了喻家才如此殷勤。
这其实没什么,解释开就好了,喻霖言犯不着因为这种事情和周浔生气。
可后来周浔说了一句:“从一开始就是是我欠他的,我自然有责任对他好。”
责任?
喻霖言面色微变,觉得有些可笑。
周浔欠自己什么了?自己怎么不知道?需要他来给自己负责任?
喻霖言以为周浔对自己这么好,应当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可没想到,后来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人家对你根本没有什么喜欢,多看你一眼不过是因为你是喻家的少爷,成了他事业路上的垫脚石。
又是喻家。
喻霖言觉得恶心,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喻家,可自己喜欢的人却是因为家族才对自己好。
一开始,生怕漏听了什么,喻霖言便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周浔走了出来,与自己目光对视,喻霖言才挪动了脚步。
“给你送的饭,”喻霖言突然觉得有些嘲讽,他咬了咬下唇,面上却仍旧挂着虚假的笑容,“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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