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把所有和助产士有怨的人都查了一遍,期间还差点将一位高中女教师当做凶手给逮了——这位曾经生下一个女婴,出生后不到半小时,还没送到产房外的父亲手中,就成了死婴,女教师的长子一直说是助产士害的,但他们家拿不出证据。
不过根据调查,这位女教师与其家人最终都被定为无罪,此时瓦西里得知堂姐米拉苏醒,又与伊利亚一同前往医院。
张素商为这篇故事取名为《没有血缘的双生子》,玩得却是交换杀人的概念。
众所周知,警方查杀人案时,首先就会调查死者的关系网,询问死者是否与某人有怨,并从中找出嫌疑人,关键是这招真的好使,大部分罪犯都是这么揪出来的。
可若是交换杀人呢?
张素商最初接触到这个理念,是1951年的希区柯克电影《火车怪客》,后来颇有人气的日剧《轮到你了》之中也是围绕着这个理念展开故事。
在《没有血缘的双生子》文中一共有两名死者,一个是中年助产士,一个米拉的继父,凶手则是米拉与一位女支女妮可。
米拉年幼时曾被继父侵犯,彼时妮可是她的邻居与好友,妮可家境贫穷,父亲是个瘸了腿的赌徒,两人深知对方的痛苦,曾相拥着一起流泪,直到后来米拉搬家,而妮可长大后成为了一名女支女。
又过了几年,妮可得知自己其实不是赌徒父亲的亲生女儿,他早年是一名人贩子,后来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而被打断一条腿,妮可是他没能卖出去砸手里的货物。
再调查下去,妮可正是那位高中女教师的孩子,而将她从产房中掉包出来的,就是中年助产士。
此时,米拉已经成为了大学生,与女支女妮拥有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没人想到她们曾经相识,而妮可在染上性病后,决心在死前复仇,于是她找到了米拉,和对方立下约定,杀死对方最恨的人。
在这篇故事中,两位凶手都不好对付,米拉身体脆弱却是个影后,而女支女妮可则凶残至极,她们先是一起将武力担当瓦西里用药迷晕,又手持一把水果刀,差点把主角伊利亚送上西天,要不是米拉在关键时刻幡然醒悟,把伊利亚从水果刀下拉了出来,又有驴子鲍里斯勇救主人,这个系列就要大结局了。
而在故事的结尾,妮可从高楼跌落,摔死,而伊利亚和瓦西里一起搀扶着米拉到一楼时,却看到她的手中握着一枚铜制徽章,上面有镂空的鳄鱼图案。
魅力反派是写作史上经久不衰的重要元素,他们的存在是故事精彩的保障,也是主线的浮现,比如汉尼拔,人气都压过主角了,张素商又怎能忘记给自己的小说设定个厉害反派?
呵,他不仅要搞厉害反派,还要搞很多个厉害反派,让怂包伊利亚度过比谁都充实而跌宕起伏的人生。
话说还有人记得《怂包神探伊利亚》的故事开头里有写,伊利亚离开家乡到圣彼得堡,是为了找爸爸的吗?
张素商写好大纲,又一鼓作气将故事写了一半,就听到门板被敲响的声音。
笃、笃、笃。
这是阿列克谢领完教授开的小灶书单回来了?
张素商应了一声:“来了!”
谁知打开门,却见一个留着白胡须的老头,以及一个发际线危险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请问这是秋卡先生的家吗?我们是圣彼得堡早报的编辑。”
张素商眨眨眼,侧身将人让进了屋,随口回道:“我就是秋卡,《列车上的驴叫声》可以上报了吗?”
“你就是秋卡?”约瑟夫主编和叶戈尔编辑纷纷露出不信的表情。
他们很肯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高大美丽的青年并非俄罗斯人,哪怕他的俄语说的不错,完全没有口音,可他能写出那样精彩的俄语小说?
这就像在21世纪,也没几个中国人相信歪果仁能用汉字写出一本精彩绝伦的小说一样,大部分人连母语写作都写不好,何况是用外语了。
张素商笑笑,指着桌面:“你们来得巧了,我正在写伊利亚侦探的第二篇故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在旁边等一会儿。”
两位编辑面面相觑,在张素商的邀请下坐下,张素商给他们倒了热水,给壁炉边的被套、枕套翻了面,坐回到小桌前,不紧不慢的继续写。
和《列车上的驴叫声》相比,《没有血缘的双生子》篇幅更长一些,张素商打算分上中下三篇投稿。
钢笔落在白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对这个年代的文字工作者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而张素商垂着眼眸,神情沉静,偶尔停笔思考一阵,看起来很是专注。
等上篇写完时,张素商又拿了纸开始抄,期间顺手修掉错字和标点符号,对一些词语和段落的安排也重新整理了一下。
他抄完一张纸,就将一张原稿交给两位编辑,约瑟夫编辑迫不及待的接过,和叶戈尔脸挨脸的看着。
叶戈尔看着看着,内心惊叹起来,那个外国青年居然真是这些故事的作者!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篇故事的文字运用比上一篇更加纯熟,文笔进步得还挺明显,现在看来,是作者本人对俄语写作越发熟练的关系。
看完稿件,约瑟夫主编沉默一阵,抬头看着张素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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