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挪威本土记者疑惑道:“他们是谁?”
他身边的摄影师摇头:“不知道。”
就在此时,一个英国记者指着那边惊呼一声:“是尼金斯卡!那是尼金斯卡,尼金斯基的妹妹,很有名的舞蹈家!”
由于这好歹也是国际赛事的场地,现场懂英语的人并不少,随着这位记者的喊声,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里,大家的眼中满是好奇。
那位传说中才和嫂子打了一场嘴仗,硬是要将哥哥带到异国的尼金斯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人是谁?难道……
渐渐地,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是他吗?他不是早就疯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天呐,我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那就是罗慕拉吗?传说中插在佳吉列夫和尼金斯基之间的那位夫人?听说要不是她,尼金斯基也不会离开佳吉列夫,真可惜,他本可以再多做几年舞蹈之神,不就是和佳吉列夫睡吗,又不是没睡过。”
“他都和多少男人睡过了,虽然佳吉列夫是丑了点。”
人群的纷扰丝毫影响不到罗慕拉,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各种风言风语,她看着丈夫的侧脸,发现他的眼神竟出现了一抹可以称之为专注的清明的光。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看到了在陆地上跳跃的中国青年。
那位被伙伴们唤作“秋卡”的年轻人很高大,但他的跳跃有力而轻盈,仿佛在某一瞬间挣脱了地心引力,罗慕拉毫不怀疑,他站上冰面后也会继续保持这份跳跃能力。
在他的身边,有两个女孩踩着旋转板练习着跳跃,她们的动作柔韧、旋转优美,如同芭蕾舞者一般。
不知为何,罗慕拉眼前模糊了起来,她抹了抹眼睛,搂住女儿的肩膀指着那里:“吉拉,看,她们的旋转有很明显的芭蕾的影子,妈妈以前也跳舞,我看得出来。”
罗慕拉并不知道,在上个赛季,花样滑冰还没有如此美丽,但在今天,包括吉利斯、索尼娅这些选手在内,以俄系选手为主,很多运动员都将芭蕾元素引入了自己的表演之中,这才有了她看到的这一幕。
从此刻开始,花样滑冰的别称,便是“冰上芭蕾”。
第47章
与欧锦赛一样, 世锦赛也是先比男单,再比女单,将女子单人滑作为重要赛事的压轴, 似乎在20世纪初就已经是一项传统了。
这会儿参赛人数也没有以后那么多, 大家按照规定图形时的排名分个组, 每组六人,之前排名越靠前的,在之后的比赛里就越后头出场, 像张素商,他和吉利斯、博克、米沙、卢卡斯、卡尔.夏菲就都被排到了最后一组。
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他们之前出现的运动员的表现就不精彩。
在欧锦赛结束、世锦赛开始之间的四十五天, 无数参加过欧锦赛的运动员都十分自觉地开始修改节目,努力增加跳跃、旋转等技术动作的难度, 其中为自己的表演增加舞蹈元素是最大的变化, 有舞蹈底子的这时候当然开心,没有学过舞蹈的这会儿也硬着头皮。
每当一个新潮流出现的时候,能迅速反应过来跟上甚至是超越的都是少数, 大部分人都是硬着头皮跟风,这就导致有些节目不伦不类。
看到这种节目时, 尼金斯基就抬头望天, 不看,伤眼。
但也有些亮眼的节目,比如奥地利小伙卡尔.夏菲,他本人是花滑、游泳双修,对于舞蹈的造诣不能说没有,起码他是会交际舞的, 但他很聪明的避开了舞蹈元素, 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节目故事性。
是的, 张素商的两个节目《月光》、《天方夜谭》都采用了抽象的演绎方式,节目里以展现情绪为主,《月光》代表着宁静与安谧,而《天方夜谭》则是海洋的波涛壮阔以及古典风情。
而张素商的学生们不一样,无论是《卡门》还是《天鹅湖》,这些节目背后都有经典故事作为支撑,运动员只要把那种故事性表演出来,就能轻易引起许多观众的共鸣,更适合初步探索花滑艺术性的选手们。
所以在卡尔上场时,尼金斯基又多看了几眼,而他的妹妹尼金斯卡评价道:“他很有灵气。”
“没有秋卡好。”
尼金斯卡猛地回头:“你又说话了?”
尼金斯基又不吭声了,他低头,总算是将目光放到了冰上。
而在一线男单登场时,许多人都发现了他们的变化,此时花样滑冰也算是有编舞的概念,毕竟每个运动员上场都要拿着不一样的节目,搭配不一样的音乐,千篇一律的运动也谈不上艺术性。
吉利斯将他的《茶花女》修改成了有更多表情和肢体动作的质感,包括伸出手依依不舍的看着远方,在节目的最终捂着脸伏倒在地,这很戏精,但的确是切实的让人感受到了这个故事中男主阿尔芒与玛格丽特之间的爱恨纠葛。
等到了博克登场时,大家就发现这人直接换了个节目。
欧锦赛那会儿,博克选择了十分百老汇歌舞风格的曲子,这次他却将之换成了维瓦尔第的《C大调曼陀铃协奏曲》,他本人则扮成一副小丑的模样,在场上四处蹦跶飞奔,表情似喜实悲。
在观看博克的表演时,别说现场其他观众了,连尼金斯基也坐直了身体,表情前所未有的专注。
在俄系的芭蕾元素花滑节目、张素商的古典乐情绪流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后,博克在对手的压力下居然自创了诙谐流的表演,这让曾经被戏称为“跳跃家”的他立刻在艺术表演的殿堂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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