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仵作验出,祈国公王守一身上有被鞭打的伤痕。
追查下去,甚至查到了押解他的那两个衙役发了一笔横财。
种种迹象都表明,有人想将祈国公王守一毒死,好毁尸灭迹。
清阳公主那儿闹得厉害,玄宗才想着从告密皇后的王御女身上下手,没想到这个王御女竟不堪受辱,咬毒自尽。
高公公入了敬事房,果然见被杖责过的春霞七窍流血,嘴唇发黑咽过气去。
触上玄宗阴沉的脸,高公公吓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这,这,老奴都堵住了她的嘴,如何就咬毒,不,服毒自尽了。”
“皇上,老奴命人堵住她的嘴,她不可能趁着老奴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咬毒自尽,这种情况,可见她入敬事房之前,已经中毒了。”
高公公以头触地:“老奴办事不力,求皇上重重责罚!”
被高公公提醒,玄宗瞥了一眼惨不忍睹死去的王御女。
他问高公公:“朕命你将她传入敬事房之前,她去过冷宫,还被朕的十公主撞到了?”
“是,皇上!”
高公公战战兢兢禀报道:“老奴赶到冷宫时,公主正在打,打她……”
自知失言!
高公公欲言又止,不敢再说下去。
果然下一刻,玄宗脸色阴沉:“你怀疑朕的十公主下毒?朕的小公主若要这个贱人死,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
“依她的性子,要下毒也会悄无声息,犯不着被人围观还痛打她一顿。”
玄宗勃然大怒:“真是好手段,有人连朕的小十都敢算计进来,你跟朕说清楚,你赶到冷宫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隐在暗处目睹了敬事房这一幕的李临淮,找到了在湖旁凉亭等她的李丝絮。
他替公主捏了一把冷汗!
“有人要借着王御女,栽赃嫁祸公主?”
“嗯!”
李丝絮点头道:“从王御女得到丝丝回宫的消息,突然跑来冷宫,丝丝就猜到了,所以干脆先打她一顿泄恨,再顺意为之。”
“如此,就是父皇也不信丝丝会对她下毒手。”
“自始至终,她只是幕后黑手手里一把刀,落在高公公那样狠的人手上,她都没供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可见利用母后逼得祈国公铤而走险,她再告密后,就已经是枚没用的废子。”
“既然是没用的废子,何不发挥她最后的余热!”
李丝絮沉着冷静道:“王守一找和尚祭南北星一事,以及母后佩戴刻有父皇名讳的霹雳木,虽有春霞在其中挑唆,但证据确凿,与其最后查来查去,还是让母后和王守一摆脱不了罪名,那就用春霞的死,让父皇继续疑心下去,以为他们蒙受了莫大的冤屈,只有父皇心怀愧疚,如此,丝丝才能护住冷宫的母后。”
“而其实,真正要翻案,得从厌胜术的根源入手……”
幕后算计之人,真是丧心病狂!
皇后娘娘打入冷宫后,竟因为忌惮小公主,想要借着新晋的王御女陷害公主,也幸好公主机灵,打了春霞一顿闹出动静,如此连皇上也不信是公主毒死了她。
还会因为春霞的死,更笃定皇后与祈国公是被人陷害。
听公主说起厌胜术的根源,李临淮懂了:“找出祭南北斗的那个和尚,就揪出了此案的幕后主使?”
李丝絮点点头!
春霞这个证人中毒死掉,相信谋害她母后的人,也会暗暗吁一口气,然后松懈下来。
却不知道她拔掉一枚没用的弃子,更容易让真相浮出水面。
“我舅父王守一的事情,就拜托大人了!”
李丝絮在夜色中眼眸微睨:“丝丝这段时日不宜出宫,端午宴那日,丝丝要送武允媛和淑妃一份厚礼……”
天气越来越闷热!
端午宴那日,武充媛挑一件绣了荷花的淡雅长裙,外面罩着一件藕色的轻纱,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衣裳上的图案还十分应景。
上次在甘露殿赏花宴上,触怒了玉真公主的恪儿,受了杖责后,总算将伤养好了。
皇后被打入冷宫后,再也没有人处处压着她家主子。
恪儿以为正是她们含冰殿扬眉吐气的时候。
武充媛要作清爽的扮相,恪儿劝道:“虽说娘娘这身是用上好的罗绫织就,行走时绣的荷花无风自动,但衣裳是不是太过素雅了些?”
“今日端午宴皇上要在东内苑大宴群臣,奴婢以为换身艳丽些的纱裙,才不会让人压了娘娘的风头去。”
“你这丫头,真以为没有了废后镇压,这宫里就要太平了!”
武充媛教训恪儿:“从那位入了冷宫,皇上让太子生母淑妃主持后宫事宜,德妃和贤妃从旁协助,本宫就不说淑妃是个什么性子了,光拿德妃来说,她被丢在洛阳行宫那么久,如今得了协助后宫之权,哪容得别人去压她的风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不能仗着与淑妃的交情太过张扬,避一避方为上策。”
武充媛提醒恪儿:“今日德妃是最重要的一环,别忘了咱们主仆要干什么。”
恪儿到底上次吃了个闷亏,想着德妃那性子,以为自家主子说得极是。
再说裙子淡雅些,可以在妆容上下些功夫,如此,她家娘娘在一堆艳丽的女人中间,更显清丽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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