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我罢,趁着现在,我对你的身体还感兴趣的时候,赶紧补偿我罢。”
小景缓缓把头贴在了越无尘的胸口,右手食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既像是在比划越无尘心脏的轮廓,又好似孩子撒娇。
声音听起来软软的,甜甜的,轻柔得好似六月的晚风。同方才癫狂,又疾言厉色的模样判若两人。
反差如此之大,不过转瞬之间,小景翻脸如翻书,见强硬不成,便直接来软的。
甚至左手摸索着,同越无尘十指相扣,缓缓收紧。
越无尘浑身僵硬,手指也微微发颤,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小景推出去。
可方才该不该做的事情,两个人都做了。
这区区一个拥抱,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小景……”
越无尘忍不住抬手,缓缓抚摸着小景的头发,看着自己曾经天真善良,热忱待人,纯真无邪的小徒儿,骤息之间,便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得癫狂疯魔,翻脸无情,冷心似铁。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小景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定发生了什么令小景感到无比痛苦,痛苦到只能用癫狂疯魔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的事情。
“是师尊没有保护好你,是师尊没有照顾好你……一直以来,让你受委屈了。”越无尘的喉头哽咽,好像灌满了泥沙,以至于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好似染血一般痛苦难忍,“早知如此,师尊就不闭关了……小景,你可以告诉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你留下来任我玩弄,那么我就慢慢告诉你。”
小景像个孩子一样,贪恋着越无尘的怀抱,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觉得很心安。
好像从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如此明目张胆,放肆任性地抱着越无尘了。
可一直以来,都被各种各样的门规约束,被所谓的师徒界限约束。
现如今真好啊,小景对越无尘想抱就抱,想亲就亲,连越无尘难以启齿的地方,也被他肆意触碰过了。
即便这么做的下场,让小景同样不好受。
小景从来没想过会如此痛的。
也从来没想过,越无尘一个修道之人,一个出家人,居然如此那般雄伟壮观。
他是真的没想过。
但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他得手了?
小景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成就感,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才能像征服罗素玄一样,彻底让越无尘爱上他。
然后在越无尘最爱他的时候,再毫不留情地弃了他。
让越无尘身败名裂,声名狼藉,让他低入尘埃,不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只要越无尘痛苦,小景就会觉得无比喜悦。
“留下来吧,好不好?”小景低声蛊惑道,“只要师尊肯留下来任我玩弄,我就把这阵子发生的一切,通通都说出来……我还愿意跟师尊回道宗请罪,愿意迷途知返……”
越无尘明明知道,现如今小景嘴里,只怕实话不多,如此这般毫无诚意的许诺,又有几分可信?
但又偏偏他无法拒绝小景提出来的任何要求。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初他强迫,玩弄,肆意折磨林景的种种。
只当是还债了,就依小景一次,又能如何?
在这荒无人烟的峡谷,不会有外人窥探的,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如果能让小景迷途知返,越无尘没什么事情是不能为他做的。
“好,师尊留下来,等你把真相说出来……可是……”越无尘话锋一转,冷声道,“罗素玄不能在此。”
“为何?”小景抬眸审视着越无尘,低声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好么?”
“不行,便是不行。他是邪魔歪道,作恶多端,十|恶|不|赦,师尊可以看在你的情面上,暂且饶恕他,可是,早晚他得死在本座手里。”
小景不可置否,但仍旧出声道:“你想杀他,那么就先杀了我。”
顿了顿,他又嘲弄地笑道:“玄门正道如何?邪魔歪道又如何?在我眼中,待我好的,便是正道,待我不好的便是邪道。师尊如今无情道早就破了,也算不得玄门宗师了,同罗素玄又有什么区别?”
越无尘不喜欢听小景说话时,嘲弄的语气,也不喜欢小景将他和罗素玄视为同一类人。
可又深知,自己已经泥足深陷,无可自拔,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的所行所为,早就不配当玄门宗师,不配为人师表。
他曾经行下的罪孽,同罗素玄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终将有一日,要彻底偿还清楚的。
越无尘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在这片死寂荒凉的山谷中,只有他们三个活人。
在这里没有什么正邪之分,也没有什么是非黑白。
越无尘和罗素玄以小景为纽带,竟然诡异地相安无事。
并没有打得你死我活。
小景饿了,让他们两人去生火做饭。
可一个是茹毛饮血,杀.人.如.麻的邪道,一个是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玄门宗师。
哪里会做饭。
小景就偏偏要求两个人为他做饭,甚至还捂着肚子说:“我只不过就是个凡人,你们想让我饿死么?”
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却在决定谁出去买米买菜时,产生了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