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良史看罢地图,然后道:“我们此次到昆城,只是为了拖住陈太师而已,给许将军清缴叛军的时间。昆城又粮草丰富,我们守个几个月,等许将军前来会师便是。”
许上云之前也是这个意思,毕良史话音落,边定和曾公元都很赞成。毕竟对他们二人而言,又不是给自己国家打仗,自然是能不打则不打。
唯有裴煜寻摸了一会儿,对他们道:“眼下南境还有七万人,加上我们的十万人,这便是十七万人,再加上昆城天险,足可一战。倘若我们只守,那南境的七万人,岂非白白送死?”
毕良史自是巴不得大周多损失一些将士,但听裴煜这般说,李都尉又在,不好直言他们的真实心思,只得向裴煜问道:“莫非王爷还有别的计划?”
边定和曾公元相视一眼,复才疑惑着看向裴煜。
但见裴煜指一指地图上,昆城外不远处的洛河,然后道:“倘若让南境军佯装溃散,放陈太师入昆城,然后我们出城,在洛河处迎敌。彼时再叫南境军从后方包抄,想来前后夹击,他们只能入洛河。等他们入水之后,肯定不如我们在岸上的灵活,到时击落他们的船,不比在岸上交战的好?这一次如果打得漂亮,估计能让他的二十万大军,折损好几万。这日后于我们轻松,水上之战,多打掉他们一些人,也能减少我军日后的损失。”
说着,裴煜复又看向众人,紧着道:“最好是叫军师,挑一个下雨的天气。雨天水急,渡河更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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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裴煜话音落,毕良史摇摇头,蹙眉道:“不妥,陈太师是周人,又处在高位多年,昆城是个什么情形,洛河附近又是什么情形,想必他心里有本账,我们若贸然改变计划,出城迎敌,陈太师若应对有策,我们便是与他们二十万大军正面相迎,委实冒险。”
边定闻言亦赞成毕良史的话,说道:“正是此理,倒不如按原计划,只管拖住他们便好,等与大周许将军会师后,在山南陵伏击。”
曾公元亦是附和,李都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人家肯出兵相助已是难得,自是要保存实力,不肯提早消耗。但是眼下有机会,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境的那七万将士,就这么白白撂在那里?
李都尉只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裴煜,裴煜了然。现如今在他的心里,萧栖迟的事就是他的事,若她知道自己有机会相救,却袖手旁观,想来多少会对他有所失望,事情虽小,但是却会成为一个心病。
但作为大梁监国的王爷,他也不好违背几位将军的意愿,毕竟大梁才是他日后的立足之地,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裴煜思量片刻,而后对众人道:“此次主要是对付陈太师和滇国大军,多一些人,就多一些胜算。南境的七万将士,委实没必要打这必输的仗。不如传书让南境将士撤离,昆城易守难攻,我们还按照原计划只守不攻。唯一的差别是,陈太师大军会早点儿罢了。”
说罢,裴煜还补上一句:“都是有父母妻儿的人,他们的家人都在等他们回去,我梁周二国既然结盟,便当坦诚以待,行兵最忌猜疑。”
听裴煜说起父母妻儿,边定轻叹了一声,而后道:“我赞成王爷的提议,南境撤兵。”
眼下合作的关键时候,且他们已经更深入大周腹地,确实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相互猜忌。念及此,毕良史抿抿干涩的唇,点头应下。
李都尉见状,眼中隐有热泪,起身拱手,向裴煜等人抱拳行礼。在他眼里,梁军能做到这种程度,没有雪上加霜,已是仁至义尽。
宴罢,裴煜便叫李都尉给南境军传书撤军。而后和毕良史一起,巡查和清点了一遍,整个昆城的将士和粮草。至此,大周西南各城池将士以及南境军,暂时都归入裴煜麾下,统一指挥调遣。
六日后,南境军按照裴煜的命令,集体从洛河水路北上,去和许上云回合。
陈太师大军长驱直入,一路上,他们这才发现,所过城池,百姓、将士、粮草,皆已全部撤离,只留给他一座座空城。
陈太师眉心蹙得愈发紧,他这才发觉,这似乎与他所计划的不太一样。
按理来说,在他的安排下,南境军素来空虚,若想抵御他,便只能从西南各城守军中调兵。
等南境败下来,西南各城池为了给卫京师军收缴叛军的时间,一定会拼死抵抗,但早已充了南京军的各城池守军,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一路上,他可收城池,收粮草,收地方税银,就连最难过的昆城天险,都可顺利直达。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每路过一个城池,都是空城,他不仅得留下部分守军,还得留下粮草,于他而言委实拖累。
陈太师隐隐觉得,怕是这期间出了什么变故,直到他兵临昆城,见到城楼上梁周大旗并立,方才明白过来,与此同时,心中宛如落了一块重石,坠得他心直往下掉。
陈太师当机立断,就地扎营,当即便派出使臣,去找梁兵谈判。
梁国出兵,委实是陈太师意料之外,便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出大梁出兵相助的理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此次大周内乱,梁朝怎么都该趁火打劫,骚扰北境。梁兵是撞了什么大邪,出兵援助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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