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迟心头又气又乱,转头对罗映道:“去!去找上云!把他找回来,让他去杀了梁靖城。”
不等罗映领命,萧栖迟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格外期待的问道:“上云一定会帮我除掉梁靖城的是不是?他不会背叛我吧?他不会吧?”
她神色分明期待,却又格外惧怕。若是连许上云都背叛她,那她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了!
罗映忙道:“殿下安心,许将军自幼就在你身边,他不会背叛你,他一定不会。我现在就去找他,现在就去。”
听着罗映安抚,萧栖迟神经稍微松缓了下来,忙又对她道:“你去吩咐了便是,吩咐完就回来!你不能再离开我!”
“是,奴婢知道。”罗映格外忧心的看了一眼萧栖迟,转身出去传话。
萧栖迟在玉色楼里,坐立难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等传话的人回来,却没见到许上云同归。
一问才知,许上云清晨就拿到陈太师在晋州出现的消息,临时得了圣旨,都没来及回来跟她说一声,便赶去了晋州。
萧栖迟闻言,嘲讽笑出了声。陈太师有没有出现她不知道,但这次许上云被调走,必然是梁靖城故意所为。这狗东西,是想让她孤立无援!
萧栖迟手攥得极紧,漆黑的眼眸也在眼眶中不断乱转。梁靖城故意这么做,一定不会让她和许上云联系。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消息到许上云耳中。
轻骑营没了,许上云也不在身边,曾经在梁朝天牢时,她也是这么孤立无援,无法向任何人求救!
那些可怕的回忆,这么久没来折磨过她,但此时此刻,却被这熟悉的无助感再次唤醒。
萧栖迟忽然抬脚缩上椅子,眼里满是惧怕,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上云知道她的处境?
她喃喃的哭求道:“哥哥,哥哥你来救我!哥哥……”
罗映一见萧栖迟忽然变成了这般,心忽地陷入了慌乱,忙道:“殿下,殿下!是我,罗映,我在呢,我在呢。”
说着,罗映忙去抱萧栖迟,将她揽进怀里。萧栖迟一听她的声音,连忙伸手反抱住她,急道:“你快跑!我护不住自己了,你快跑,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殿下奴婢不会死!你也不会护不住自己!”罗映不知道萧栖迟这是突然怎么了?自从她回来至今,她没再见过萧栖迟情绪失控,今日这又是怎么了?是什么刺激到了她?而且,她为什么让她跑?
萧栖迟哭得却愈发厉害,一把将罗映推开,冲她吼道:“你快跑,大周亡了,谢非复很快就会派人来抓我,你快跑,你不能死。”
罗映听着萧栖迟说的话,愈发觉得奇怪,愈发不解,不顾萧栖迟阻拦,上前按住她的手臂,让她安静下来,然后哄着解释道:“大周没有亡,是大梁亡了!谢非复是殿下你的人,是他奉命替殿下覆灭了大梁。”
萧栖迟怔怔的看着罗映,思维才一点点的回来,反问道:“谢非复是我的人?”
罗映看着她的眼睛,重重点头。
对……萧栖迟的头脑,这才有点恢复清明。没错,谢非复是她的人。眼下她要对付的人,是梁靖城,不是谢非复,大周她也保下来了,她永远都会是公主。
萧栖迟大口喘息着,眼前金花直冒,她扶着罗映的手,脱力地在椅子上坐下,而后对罗映道:“想个法子,给上云送信。”
罗映点点头,而后向萧栖迟问道:“殿下,您就跟奴婢说句实话吧,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怎么了?萧栖迟一声冷嗤,还不是拜裴煜所赐。她知道,经历过天牢里的那一切后,她早就不是当初她了。她怕是和其他受过折磨的人一样,得了失心疯一类的病。所以有的时候,她才会失控,脑子和情绪,都不听自己使唤。但好在,她大部分时候还是清醒的。
自从和许上云在一起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失控的情况。但是今天,那些可怕的恐惧再次清晰袭来。再次明明白白的提醒她,她会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
但好在,眼下这个人,就在她的地牢里,今天不出出气,如何对得起她从前在他身上花费的那些心思?
念及此,萧栖迟莞尔一笑,神色似夜色迷人,她对罗映道:“裴煜在地牢里,休息一天一夜了吧?也该给他松松筋骨了。吩咐下去,用刑。今天先夹腿,只夹一条便是,另一条,咱们留着,慢慢玩儿。”
第70章
裴煜在地牢里靠墙养神,忽然听到脚步声至,不解的睁开了眼睛。而一旁牢房里的萧晚迟,当即便如见了鬼一般,缩去了牢房的角落,身子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哭求着什么。
来人是几名太监,前来打开了裴煜的房门。裴煜凝眸看着他们,本欲站起身,但腿上的箭伤,让他力不从心。
那几名太监进来后,为首的装模作样给裴煜行了个礼,而后笑着道:“王爷,臣等奉长公主之命,来给您松松筋骨,您请吧。”
话音落,他一摆手,随行几名太监上前,便将裴煜架了起来,拖出了牢房。
一路到了刑房,将裴煜扔在了地上。裴煜手肘摔得生疼,愣是没吭一声,他抬眼望去,但见刑房中间,摆着一架夹腿的刑具。
裴煜冷声一笑,说道:“她何不直接杀了我?”他那么真心的爱着她,甚至想着要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事到如今,她目的达成,他一败涂地,为何连个痛快的死法儿都不给他,竟是要用这么琐碎的手段折磨他。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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