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雾才没理他,往旁边又挪了挪,不想他身上的脏东西挨到他身上来。这一挪就朝曳缘身边挤了挤,挨得好近好近,曳缘惊得站了起来,“那个,我帮你去拿吧。”
拾溪不客气地说:“还是小义妹你比较善解人意。”
等她走后,蓝雾才睨向他:“你不是在山上守着贡火吗?”
拾溪现在真的是把十夕的脸给丢尽了,他这副大大咧咧的鬼模样,要不是这凳子后面没倚背,他恐怕会靠在上面,再把脚翘在桌子上去。
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曳缘去找人拿了一块毛巾拿来递给他,拾溪接过,正低头擦着脸,旁边就走来了两个青年人,瑟缩着,但还是鼓起了勇气来向她递花带,“十夕,好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好看,跟雪山上的雪莲一样美丽。”
拾溪的动作一顿,借着手中的毛巾朝他们甩了去,毛巾上的水渍和灰渣全甩到了那两个人的身上去,他骂道:“你见过哪朵雪莲是长了这么多雀斑的?”
那两个人虽然被捉弄,但是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十夕,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皮。一点儿也没有变,真好。”
“好你个大爷!!”
拾溪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剥开盖子,就朝他们两个人洒去。他气愤到了极点,站起了身,追着他们洒酒:“我看你们真是太清醒了,需要给你们点酒让你们糊涂糊涂!”
拾溪现在是十夕的身体,大家看到的都是一个恼羞成怒的姑娘,在追着两个青年人玩闹,气氛好不和谐。
拾溪摔了酒瓶子再回来坐下,继续擦着他濡湿的头发,“气死我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惦记我们家十夕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太岁头上动土!”
曳缘和蓝雾两个相视一眼,大家都憋着笑,因为拾溪现在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
拾溪见他们在笑话自己,耍泼似的往蓝雾身上靠,惊得蓝雾一掌朝他面门拍过去,惊恐道:“拾溪,本祭司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注意你的动作。”
这句有家室的话,将拾溪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刺激到了,他吼道:“怕什么?本君又不是真的女人!”
蓝雾整理了一番面容,高亢道:“但是本祭司还是要注意形象的。不然……我的娘子她会吃醋的,对吧?”他对着对面的曳缘挑眉。
曳缘坐在桌子的对面,双手撑着腮帮子傻笑,静静地享受阳光和山风的拥抱,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幼稚鬼打闹。
这一刻的她在想:最后第六十三个时辰,我们在……开心的笑。
笑就够了。
开心就够了。
管明天做什么?
被蓝雾这么一盯,她刚要接话,就被拾溪抢过了话头:“一个傻子而已,也值得你向我炫耀?”
蓝雾站了起来走到曳缘这边坐下,手揽在她的肩头,回之一笑道:“我就喜欢傻子,你让她往东,她从来不往东,你让她待在家里,她绝不会闲着,你让她离某些人远点,她转眼就跑到别人跟前去了……”
“蓝雾哥哥,你别说了……”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他是在故意讽刺她呢,他还在记恨之前她去救了姬宴的事。
他的手指在她肩胛骨上有节奏的敲动着,敲得曳缘心里一悬一悬的,冷幽的嗓音响起:“娘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
“你怎么知道我把他藏在那里的?”他肃声问道。
“这……”她已经想不到怎么来糊弄他了。
“他被我贴了那么多符,不可能腾出手来给你传信,那么……你究竟是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他的?”蓝雾却极有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我……那个……是我梦见的……”
总不能告诉他是系统让她去那里的吧。
“哟,你意思是你昨晚还梦见他了是吧?”蓝雾冷嘲热讽地问道,“跟我睡在一起,你竟然还可以梦见他?新婚之夜,你不梦见我就算了,你竟然梦见了他?”
曳缘急忙解释,“没,没有,我没梦见他。蓝雾哥哥,我真没梦见他,我发誓。”
她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别生气好不好?”
“我只是梦见了那座房子,心里觉得奇怪,于是今天起来就想去看看,结果看到姬宴在那里,就顺道救了。”她努力地编出这么一段话来,说得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蓝雾会不会信。
“那你说我今晚把他杀了,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去黄泉地府找他?”蓝雾带着酸意地说道。
“蓝雾!他是你亲哥哥!你不能这样!”曳缘低喝道,她不能看着他再这样错下去,今天看到姬宴那一身的鞭伤,就已经够触目惊心的了,倘若他再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会遭到更强的反噬。
蓝雾面无表情地说:“但凡你能对他少一点关心,我就不会那么想要杀他了。”
“蓝雾哥哥,我最关心的人是你呀!”曳缘据理力争着。
“欸……欸,小义妹,小妹婿,你们两个,要吵回家里吵去,本君听得耳根子疼!”对面的拾溪打断他们。
“谁是你小义妹!”
“谁是你小妹婿!”
两人转过脸来异口同声的说。
随后,曳缘又去揉了揉蓝雾冷冰冰的脸蛋,讨好道:“别生气啦,生气会变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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