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5页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岛有什么古怪,从上岛开始,肖沉的身体就没放松过,心底不断传来一阵一阵的寒意。
    肖沉本以为父亲又是有什么地方看他不顺眼要说教他一顿,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军部的人竟将他送进了晦冥岛,几千米之下,不见阳光潮湿阴暗的监狱中。
    因着军部的人是以肖夜枫的名义带走的肖沉,因而肖沉根本就没有提防,连精神力都乖乖地没有展开,谁知竟被措不及防地剜了腺体。
    肖沉衰弱期本就实力大不如前,又没了腺体,这下真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了,只能被动挨打。
    他的后颈处已然被撕裂,本就伤痕累累的腺体被生生挖了出来,空荡荡的原处一片血肉模糊。那审讯官还刻意让他看了看那一团烂肉,可他早已没了睁开眼的力气。
    他本该不至于这么虚弱,可他还是低估了3S训练的衰弱期,不愧是无人生还的3S训练,帝国取消它不是没有原因的。
    衰弱期对肖沉实力的影响远远超过了肖沉的预期,如果不是海诺瞒着他偷偷喂给他的恢复剂,恐怕他真的会死在晦冥岛上。
    现下他的感觉就很奇妙,他应该是疼得受不了的,可是因为恢复剂的原因他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可衰弱期的影响也是实实在在的,他也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身体虚弱得不像他自己,动一动指头都难。
    肖沉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个没有感情的血袋子,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但他猜测大抵是谁冒用父亲的名义审讯他,对方是什么目的肖沉一无所知。
    审讯官锃亮不染尘埃的皮靴踩在一地鲜血上,冷笑道:“我劝你早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大家也都省点功夫,不好吗?”
    他转而又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一副似乎刚刚才想到的样子,嗤笑道:“怪我怪我,你看看我,都忘了,你现在嗓子估计都被血糊住了,哪里讲得出话呢?”
    肖沉仍无反应,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审讯官都要以为他是死了。可无论他说什么,肖沉都毫无反应,他的嘴无论如何就是撬不开,哪怕被生生挖了腺体,他也什么都不交代。
    肖沉的双臂被紧紧缚住,手腕早已被掰折,锁链上的尖刺深深地刺进去,他的身下汇聚了大滩的血,这么流下去必死无疑。
    肖沉的指尖早就血肉模糊,指甲齐根断裂,不正常地抖动着,不难看出它们的主人正在经受着什么样巨大的痛苦。
    他的颈上还带着抑制精神力的军用项圈,上面只说这小少爷与虫族有关系。受了这么重的刑,这小少爷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一声不哼,的确让人惊奇。
    最穷凶极恶的犯人受了这种刑也得嚎几声,这小少爷却像哑巴一样,自进了这里审讯官就没听过他的声音。
    审讯官阴沉着脸,转头道:“再给他加一针‘痛敏剂’。”
    真是奇了怪了,按理来说这肖沉也是个小少爷,从小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这嘴怎么会这么硬?虫族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
    冰凉的液体被打进肖沉的身体,恢复剂作用下这点药剂宛如石沉大海,没起一丝波澜。
    审讯官面色阴沉地盯着肖沉,手上沾着鲜血与碎肉的工具令人胆寒,“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了。接下来我要扒下你一整块皮。”
    “你已经打下去了三支痛敏剂了,相信我,那是你从没体会过的痛苦。”审讯官威胁道,“即使你能奇迹地熬过去也没什么,我们还有很多手段,你不会想试试的。”
    肖沉没听见一般耷拉着眼皮,他半张脸都是血,一只眼睛伤得厉害,也不知道瞎了没有。
    审讯官拿着工具的手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他手下刑讯过了那么多的犯人,从没有哪一个像眼前这个除了脸平平无奇的小少爷一样让他心惊,他从没见过意志如此坚定之人,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肖沉仅剩的一只眼上还狼狈地糊着血,明明这小少爷浑身上下没几根完好的骨头,可他眼里透出的光如刀一般,将审讯官狠狠地扎在原地,锐利得让人心惊。
    -
    肖夜枫还是没忍住来了晦冥岛。
    晦冥岛常年如冬日一般,监狱更是深埋地底,许多囚犯进去了就再也见不到阳光。肖夜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监狱的深度到底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随着深度的加深,阳光一点点敛去,冷气漫上来,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尸臭味与血腥味,囚犯的哀嚎声也愈发明晰,嘶吼如厉鬼,恍然如炼狱。
    肖夜枫从没走过这么昏暗阴森的路,这里太过潮湿,犯人的血把他的靴子都染红。
    他站在肖沉的审讯室外面,血腥气浓重得厉害。
    肖沉的审讯室比较高级,门是隔音的,肖夜枫看不见里面,也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门里门外,是全然两个世界。
    肖夜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明明里面的‘肖沉’不是他的肖沉,他与这个‘肖沉’也没什么好说的。
    “您要进去看看吗?”旁边的士兵问道。
    肖夜枫沉默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让他赶来,似乎不过来他就会失去他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而他顺着心意来到这个地方后却奇异地发现自己并未有什么感觉,那个虫族顶着肖沉的脸在受刑,他本以为自己会难以接受,会伤心,会痛苦,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情平静得诡异,似乎里面受刑的只不过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