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冷峻,此刻微微探身,在男人耳边轻声道:“就只给您一个人看。”
带着气声的尾音低沉清冷,仿佛敲在了人的骨头上。
他冷淡的眸子扫过管理的人的身影,明明不含一丝情绪,却莫名地引起了人的欲。望。
殷无玄微微张大了眼睛,他从没见过旧友这副模样,哪怕是在他最为荒唐的梦境中哈罗德也总是冷淡的,克制的,即使他知道哈罗德这样也只不过是为了套出情报罢了。
管理的人严重的欲望更加狂热,难耐地舔了舔唇,嗤笑一声,道:“都在地下三层关着呢。不过你去了也没用,早就被金蝉蛀空了,都没人样了。”
男人的手不安分地伸向哈罗德的面罩,而刚才说出了那般话语的人此刻却忽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下一秒令人牙酸的骨头折断的声音便混着惨叫声响起,几乎是瞬间所有看管人员全部涌了过来。
“太乱来了!”混乱之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皆替哈罗德紧张起来。
而哈罗德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眼神中兀地耀出光彩来,那张面具下的脸大抵是带着笑意。
他肆意地释放着精神力,所有人都被他的精神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他另一边的手臂上,金蝉疯狂地侵蚀着,鲜血汩汩溢出,他却浑然不觉一般,眸子中皆是疯狂。
【艹,这也太乱来了!】
【真是个疯子……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金蝉蛀空的吧】
【我的天我好害怕】
【说起来这小哥这么强,如果那件事是真的,那监狱是怎么关的住他的?】
【虽然但是,我想象不出这个人沉迷于Omega的样子】
一片混乱中,众人跟着哈罗德走向地下三层,居然遇上了邬岐他们。
他们显然都没想到会遇见哈罗德,更没想到之前那般冷漠的人会变成这般癫狂的样子。另一边,过去的奈尔惊疑不定地看着哈罗德,好在他看起来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没什么大碍。
众人心微微松了一下,情况混乱,也没人来得及起疑。
而另一边的青狼就糟糕得多了,他眸色赤红癫狂,连獠牙都暴露在外,嘴角都开裂,俨然已经陷入了狂化,只是不知还有几分神智。
青狼看着过去的自己面色微沉,他一只手按住手腕上那个疤痕,他最糟糕的料想果然还是发生了。只是为什么他没有这一段的记忆?
“殷无玄呢?”哈罗德问道,明明声音那般虚弱,可奈尔不知怎么却打了个寒颤。
生物本能告诉他眼前的男人极为危险,他小声道:“我不知道,被他们带走了……”
哈罗德也不多说,只是微微颔首,一掌劈晕了狂躁着的青狼,提着两人便走。
他忽地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来,像是被金蝉噬咬得有些受不住一般,而下一秒,精神力便震开了众多门锁,失去理智的兽奴跑出来大半,斗兽场的人手忙脚乱,根本顾及不上哈罗德这个罪魁祸首。
男人就这么称得上是嚣张地出了斗兽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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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前的景象忽地如智脑卡顿了一般,一片模糊,继而黯淡下去。过了一会,他们眼前才逐渐清晰起来。
之前情况紧急混乱,众人此刻才来得及交流情报。
邬岐沉吟,手指轻捻着,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众人打量四周,他们似乎在一个地牢一般的地方,青狼被锁链死死地捆着,而哈罗德站在一旁,手臂被袖子遮住看不清情况,而他旁边还有一个遮住了半张脸的人。
大概是这一段记忆缺失太多了,世界记忆也难以补全,或者是别的什么问题,他们眼前才会忽然扭曲,少了一段回忆。他们不知道哈罗德做了什么,只能干看着。
看着这人的打扮,应当是有着预言测算能力的异能者。
哈罗德和那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他的声音平稳,却隐隐透着疲乏,道:“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我的血可以引出青狼体内的金蝉?”
那人声音闷闷的,道:“当然。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三条线。世界在你身上遗留下了影子,你是交点,又是矛盾点,是脱离了掌控的一点。”
这番话悬幻莫测,全然令人摸不着头脑。
哈罗德沉默了一瞬,显然也是没听懂的样子,只道:“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真的吗?你可要想清楚,这样做的话你的身体里就会有两只金蝉,双蛊相噬,虽能相消,但恐怕你的精神力也就只能到C,或者是D了。到时候你怕是根本无法在军部呆下去了吧。”
众人皆愣怔,青狼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哈罗德。
不,不,不!千万不要,拜托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无妨,就这般吧。”哈罗德道,众人心都凉了一半。
他们听见这个一贯冷峻的、不近人情的男人道:“总归我本来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作为哈罗德的任务完成得已然差不多了,现在也是时候找个机会溜了。
然而他不知道,旁观着的众人皆被他这话惊得愣怔,殷无玄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叫‘本来也没多少时间’?
殷无玄此刻只恨不得扯住哈罗德的领子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即便他想要自欺欺人都办不到,那句话中的含义分明是哈罗德已然时日无多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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