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摩挲着肖沉额边若隐若现的鳞片,自言自语道:“你骗了我,亲爱的。所以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有些自欺欺人似的,咕哝道:“你先骗我的,而且你又把我忘了!这是补偿!”
片刻后,他又闷闷地开口道:“算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自我拉扯的精神病患者。
下了飞船后,管家几乎是立刻迎了上来,看见海诺怀中的人时有些惊讶,道:“您这是买了一只性。奴吗?”
他打量了几眼对方,却并未发现任何奴隶的烙印,这只能说明这只**并非出身正规的卖场,连主人的烙印都没有打上。
他严肃道:“容我多嘴,这种奴隶不知道有过几任主人,着实不太干净。”
“干净的,干净的。”海诺随口应付着,一边把肖沉抱到医务室内。他没管管家说些什么,反正那本来就不重要。
正好之前专门给肖沉建造的东西还没拆,刚好能用,也是时候补点新的东西进去。
不知道蛇能不能泡温泉……
海诺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听见管家道:“如果您是认真的话,至少该给这只……这位,打上您的私印。”
“毕竟这是您的奴隶,总要给个身份。”管家道。
海诺顿了顿,有些为难道:“别了吧……之前都打过了,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之前?管家怔道:“恕我直言,我并未在它身上见到。”
“哦,那个啊。”海诺把肖沉放入治疗仓,随手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肌肉分明的侧腰:“在我身上呢。”
管家:……?
奴隶的烙印,不是应该在奴隶身上吗?为什么族长身上会有这样耻辱的东西?
他急道:“您也太乱来了!您可是海诺家族的族长,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您是整个家族的荣光,带回来一只性。奴就已经很……”
“管家。”海诺的声音带着笑意,眸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管家几乎是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熟悉极了,似乎发生过无数次。
他听见尊贵的族长说着:“这是我正在追求的人,仅此而已。”
管家顿了顿,海诺本以为对方消停了就没再过问,然而他忽地听见管家又道:“您正在追求的人?那便是未来的族长夫人了。”
他丝毫没有之前的态度,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神态自然道:“那需要我安排相关的课程来教导夫人将来要怎样服侍您吗?”
毕竟海诺家族连语言都带着旧式贵族口音,规矩也极多,该有的贵族糟粕那是一个也没少。
海诺罕见地沉默了,他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神情复杂地看着管家。
你是真的不想我好,是吗?
片刻后,他开口道:“不用了。至少最近,我没有死亡的打算。”
肖沉清醒后如果知道有这种事一定会把他剁了的。
而且他真的想象不出肖沉学那种东西的样子。
这个人生来就属于战场,不是他的,也不会是任何人的。
修复仓修复得很快,肖沉身上的一些伤很快就好了,只是舌头和心理的创伤估计好得没那么快。
海诺垂眸凝视着肖沉手腕上营养针之类的药剂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针眼,他心中没底,不知道这一次肖沉要用多久才能重新竖立起‘人’的意识。
上一次纯粹是机缘巧合,这一次要怎么办呢?
他轻轻地将肖沉的手腕涂上了药,小心地包扎起来。
如果肖沉一生都恢复不了那他养着便是,无论如何他都陪在肖沉身边,一直到肖沉恢复好,一直到肖沉再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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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裂隙。
肖沉最后还是上了小少爷的床。
夜幕沉沉,他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睡不着。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他大致能推断出这里是过去的某个时间,宇宙裂隙不同于记忆回溯,他改变的事情大抵都会真的发生,并影响到现在。他只需要把这群孩子带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怎么出去,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事实上从进入宇宙裂隙中他便愈发觉得不对,虽然之前花镜便说过他的记忆缺少了一段,可近来他的这种感受便愈发地凸显,他总感觉自己此刻并非是完整的。
不过好在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记忆似乎也快要恢复了。
可能因为是小孩子,他睡不着便无趣地戳了戳床上的另一个人,低声问道:“你的眼睛疼吗?”
他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却没想到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嗯’。
肖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也是会害怕孤独和疼痛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小少爷十分亲近,虽然对方平时十句话里没几句真的,脸上的哭笑喜怒也大抵都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地问:“等从这里出去了,你打算做些什么啊?”
肖沉没打算从这小少爷嘴中听到什么真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海诺抿了抿唇,他最想做的事当然不可能说,只是……
他开口,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轻轻的,“我想去摸摸阳光。”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他也不再遮掩,道:“我听这里之前的一个姐姐说过,有一种东西只生在阳光下,她说,那种东西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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